行人三三两两，或拎着蜜饯纸袋，或蹲在布偶摊前挑拣。
浪漫盯着布偶摊前的落叶出神，脚步慢得渐渐落在不渝身后。
“怎么了？”
不渝把热纸袋塞进她手里，糖炒栗子的温度透过纸张熨着掌心。
他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关切：“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走神，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不逛了。”
浪漫轻轻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着栗子壳。
“不渝。”
“我在。”不渝轻轻应着，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浪漫抬眼望向市集上空的乌云，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去江边坐坐吧。”
……
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江水泛着铅灰色的光。
不渝和浪漫并肩坐在石阶上，远处货船的鸣笛声闷闷传来。
落叶被风吹到石阶旁，打着转停在浪漫脚边。
她没低头，只凭感觉用鞋尖轻轻蹭了蹭。
江水翻涌的声息混着鸣笛飘过来，空气里满是大雨将至的沉郁。
浪漫蜷着腿抱膝而坐，望着江水出神。
不渝坐在旁边，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看她盯着江面的模样，看风卷着她的发丝，安静得没发出一点声响。
不渝目光凝在她望着江面的侧脸，眼中满是柔情：“你真的好美……”
这句话混在江浪声里，轻得像怕被风吹散。
浪漫望着江面的目光顿了顿，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没接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
“不渝。”
“怎么了？”
“不渝。”
“你说。”
“不渝。”
不渝：“……”
他无奈又好笑地说道：“浪漫，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浪漫轻轻摇了摇头，嘟了嘟嘴：“没什么...就是单纯想喊你的名字。”
远处货船的鸣笛声又闷闷传来。
浪漫垂眸沉默两秒，才慢慢抬眼望他。
不渝侧过身与她对视，眼底藏着笑意：“怎么突然想着喊我名字了。”
浪漫轻轻攥了攥裙角，眼里还带着点没散的茫然：
“就是觉得……喊着你，就像你一直在这里，不会走似的。”
“傻瓜，我怎么可能走。”不渝笑道。
但当他看清浪漫美眸里的认真时，他愣住了。
“不渝。”
“嗯？”
“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啊？”
见不渝还愣着没说话，只是望着自己，浪漫有些郁闷地低了低头。
“不渝，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跟那个漂亮女生说话的时候，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滋味？吃醋了？”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
“总之...”浪漫伸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就是这里一直在发闷，很闷...很闷......”
不渝沉默了两秒，目光落在她按在胸口的指尖上，又慢慢移到她垂着的眼睫。
“不渝。”
“嗯，我在听。”
“我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你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不渝心尖轻轻一揪，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指尖刚触到浪漫的肩膀，一股清浅的香气就漫了过来。
不是浓烈的甜香，是像雨后青草沾了点阳光的淡，又混着点她发间洗发水的柔，轻轻绕在他的鼻尖。
不渝伸手握着她按在胸口的手，将其贴在自己心口。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你感受着我这里，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浪漫微微一怔，垂着的眸子里渐渐漫上水汽。
她能清晰感受到不渝胸腔里的跳动，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
浪漫出生在一个十分贫困的家庭，从小就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一点不渝是知道的，所以他从不会忽视她的情绪波动。
他会用最耐心的态度回应她的不安，用稳定的陪伴让她慢慢感受到踏实。
此刻掌心下的心跳、他认真的眼神，还有这份从不缺席的在意，像一缕暖光慢慢裹住浪漫的心。
浪漫垂着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水汽顺着眼尾悄悄滑落。
就在这时，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传来沉闷的雷声，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
浪漫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单薄的衣料很快被浇透。
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颊与肩头，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竟在雨中透出种易碎的美感。
不渝就这么怔怔望着她，直到雨水模糊了视线才猛然回过神。
雨幕中，浪漫眼中的泪花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