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四赶紧摇头:“哥,我不是怕,我就是……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个屁!”李二坏加快了脚步,右腿的钢板在夜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有胜半仙在,准成!”
两人踩着月光往回走,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条歪歪扭扭的蛇,缠在山间的小路上。
回到李家大院,李二坏把自己关在西厢房里,连晚饭都没吃。他把胜半仙给的布包摊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着那把匕首。匕首上的锈迹层层叠叠,隐隐能看到几道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他伸手碰了碰,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李小四。“哥,饭做好了,你吃点吧。”
“不吃!”李二坏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去把家里的那把铁锹找出来,再准备个麻袋,明天晚上用。”
“哎。”李小四应了声,没再多说。
李二坏又拿起那块黑石头,石头沉甸甸的,表面光滑得像涂了层油。他把石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最后是那撮灰白色的粉末,摸起来细细的,像面粉,却没什么味道。
他想起胜半仙的话,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十年前那事,他也是信誓旦旦,结果却弄巧成拙。这次胜半仙虽然名声在外,可万一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李家可就真的没救了。
可转念一想,万家现在的势头越来越盛,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用不了几年,李家就得被万家压得抬不起头。换地那事,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当时他看上了万家东院佛山南坳子的地,那地是水浇田,种啥都长。他花了不少心思,又是送酒又是送肉,好不容易说动了万家东院的当家,把自家的西台地换了过去。结果呢?他种南坳子的地,第一年就遇上了旱灾,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而万家东院却在西台地开了荒,修了水坝,把旱地改成了水浇田,种上了水稻,年年丰收。
“凭什么?”李二坏一拳砸在桌上,油灯晃了晃,差点灭了,“凭什么万家就能顺风顺水,咱李家就这么倒霉?”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胜半仙的法子可行。不就是挖个坑,埋点东西吗?只要能让万家败下去,这点苦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李二坏就把李小四叫到了西厢房。“晚上行事,你跟我一起去。”他把布包往李小四面前一推,“你负责挖坑,我负责放东西。记住,到了万家林,别说话,别回头,听见啥动静都别理。”
李小四看着布包里的东西,脸色发白:“哥,晚上……晚上会不会有人巡逻啊?”
“放心,万家林那边偏,平时没人去,晚上更不会有人。”李二坏拍了拍李小四的肩膀,“咱速战速决,挖完坑就走,不会有事的。”
一整天,李二坏都坐立不安。他一会儿去院子里看看太阳,一会儿又去摸了摸桌上的布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到了傍晚,他让家里的下人做了两碗面条,自己吃了一碗,给李小四也端了一碗。李小四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
天黑透了,月亮被乌云遮住,连颗星星都没有。李二坏拎着布包,李小四扛着铁锹,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出了李家大院。
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李二坏拐杖“咯吱”的响声。快到万家林的时候,李二坏让李小四把铁锹藏在路边的草丛里,自己则把布包揣进怀里,压低了声音:“慢点走,别惊动了人。”
万家林在龟蒙山下,周围种满了松树,风一吹,松针“沙沙”响,像有人在哭。林子里的坟茔一个挨着一个,碑上的字在黑夜里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影子,阴森森的。
李二坏的心“怦怦”直跳,右腿的钢板磨得皮肉更疼了,可他不敢停。他按照胜半仙说的,找到了万家祖坟的位置——那是一座最大的坟,前面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万氏先茔”四个大字。
“就是这儿,挖!”李二坏蹲在坟后面,压低了声音对李小四说。
李小四赶紧拿出铁锹,开始挖坑。铁锹碰到泥土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李二坏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手心全是汗。他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可每次回头,都只有黑漆漆的松树。
挖了大概半个时辰,坑终于挖好了,有三尺深。李小四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想说话,却被李二坏瞪了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李二坏从怀里掏出布包,先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插在坑里,刀尖朝上。接着是那块黑石头,他把石头压在匕首上,又仔细调整了一下位置。最后是那撮灰白色的粉末,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撒在石头上,生怕漏出一点气。
做完这一切,李二坏和李小四赶紧把土填回去,又用脚踩实,确保看不出一点痕迹。
“走!”李二坏低喝一声,转身就往回走。李小四扛起铁锹,紧紧跟在后面,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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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出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