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粮铺的掌柜就打发伙计二柱去东宅粮仓取两担麦子磨面——铺子里的白面卖空了,等着开门做生意呢。二柱裹着厚厚的棉袄,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东宅走,嘴里还嘀咕着:“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幸好昨晚的雷没把粮仓劈塌,不然掌柜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东宅的院门没锁,是吴三猴昨晚忘了插门闩。二柱推门进去,径直往粮仓走,那粮仓就在院西角,是用青砖砌的,结实得很。他熟门熟路地掀开粮仓的木盖子,探头一看,瞬间吓得“妈呀”一声叫了出来,手里的灯笼“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火苗子窜起来,又被地上的积雪浇灭了。
粮仓里空荡荡的,二十四个大囤子全都见了底,囤子的麻绳断成了几截,散落在地上。别说五百担粮食,就连一粒米、一颗麦都没剩下,只有些稻草碎屑粘在墙角,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清香,不像是粮食发霉的味道,倒像是山里野果子的香气。
“粮……粮食没了!”二柱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连滚带爬地往正屋跑,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棉袄上沾满了雪和泥。
吴三猴刚洗漱完,正端着碗喝小米粥,听见二柱的哭喊,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胡说啥?”他一把揪住二柱的衣领,眼神凶狠,“好好的粮食怎么会没了?是不是你偷卖了,想赖账?”
“真……真没了!您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有这个胆子。东家,您快去看看!”二柱哭丧着脸,话都说不连贯,“囤子都空了,一粒粮食都没有!”
吴三猴松开手,三步并作两步往粮仓跑。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空荡荡的粮仓就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他所有的指望。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去,蹲在地上扒拉着稻草碎屑,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千担粮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他想起昨晚的雷声,想起那些诡异的闪电,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难道是雷把粮食劈没了?可没见着火,粮食总不能凭空消失。他又想起分家时兄弟们的脸色,二弟吴二狗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四弟吴四驴摔门而去的背影,难道是他们搞的鬼?可这么多粮食,一夜之间怎么运走?门口的积雪那么厚,连个车辙印、脚印都没有,总不能是飞了吧?
“我的粮……我的命啊!”吴三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二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院子喊人:“快来人啊!东家晕倒了!粮仓的粮食没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十里铺。人们纷纷涌到东宅看热闹,院墙外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就说冬雷震震不是好兆头,你看,吴家的粮食果然没了!”
“邪门了,这么多粮食,咋能一夜之间没了?连点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闹鬼了?听说这东宅以前死过丫鬟,莫不是她回来了?”
也有人偷偷嘀咕:“说不定是吴三猴得罪了神灵,上天故意整他呢?他以前跟着商队走江湖,保不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吴三猴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炕上了。族长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旱烟,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三猴啊,”族长叹了口气,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这事蹊跷,我已经让人去县里报官了,可县太爷那性子你也知道,这种没头没尾的事,多半是不了了之。”
吴三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心里头像被掏空了一样。五百担粮食,那是他后半辈子的底气,是铺子里的周转本钱,没了粮食,粮铺咋开门?三十亩地开春种啥?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的四个兄弟也来了,二弟吴二狗假惺惺地递过一碗水:“三哥,你可别太伤心,粮食没了再挣就是,身子要紧。”吴三猴瞥了他一眼,看见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心里更气,一把挥开水碗:“滚!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吴二狗脸色一僵,悻悻地退到一边,心里却乐开了花:让你多分财产,遭报应了吧!
没人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住在万家寨的龙小灵。
龙小灵万龙湾修炼了二千年。她本是山中一条小金蛇,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位云游道长的修仙秘籍,从此踏上修仙路。一百年前年前第一次渡劫,天雷劈得她鳞甲尽碎,亏得道长留下的护心丹才捡回一条命;二十年前第二次渡劫,她已能引动灵力护体,虽险象环生,却也成功扛过。三个月前,她迎来了第三次渡劫——那一日,青云山电闪雷鸣,九天之上降下三道紫霄天雷,第一道劈断了她修炼的青石台,第二道震碎了她苦修百年的内丹,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体内潜藏的灵力忽然爆发,竟硬生生扛住了第三道天雷。渡劫成功后,她的法力倍增,尤其是最擅长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