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来了?”万恭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快,咱们去迎一迎!”
万温然整了整衣袍,带着万良典、万恭存父子快步出了内院。刚到寨门口,就见两辆乌木马车停在路边,车帘掀开,身着四品官服的葛秉章率先下车,身后跟着一身绫罗绸缎的葛夫人。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万恭存上前拱手见礼,万温然和万良典也跟着寒暄。
葛秉章笑着回礼:“温然兄客气了,我这也是顺路来看望女儿和外孙,叨扰了。”说话间,葛毓秀抱着孩子从内院赶来,一见到母亲就红了眼,扑进葛夫人怀里:“娘,您怎么才来?”葛夫人搂着女儿和外孙,连连摩挲着孩子的脸蛋,满眼疼爱。
这时,第二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个随从扶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下了车。那公子身形单薄,眼神涣散,时不时还抽搐一下,看着精神极坏。万恭存疑惑地看向葛秉章,却见葛秉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温然兄,恭存,今日前来,除了探望家人,还有一事相求。”
他指了指那位公子:“这是我上司李大人的独子李公子。近一个月来得了怪病,每日午时必定发作,发作时就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见东西就砸,家里已经有三个仆人被他咬伤了。遍请名医都查不出病因,我实在没办法,想起恭存提过府里有位小灵姑娘身怀神通,便斗胆带他来求一求。”
万温然闻言,看了眼万恭存。万恭存会意,连忙道:“岳父放心,小灵姑娘就在府中,我这就去请她来。”说罢转身吩咐下人去寻小灵。
不多时,小灵便跟着下人来了。她依旧是一身素色布裙,手里握着一串桃木佛珠,走到近前先给万温然和葛秉章行了一礼,目光落在李公子身上时,眉头微微一蹙。
“小灵姑娘,拜托你救救犬子!”葛秉章身后的随从连忙上前,对着小灵深深一揖。小灵却没应声,只是盯着李公子,右手捏了个法诀,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她绕着李公子走了一圈,突然开口道:“他身上缠着一股怨气,是枉死的畜牲魂。”
这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葛秉章忙问:“姑娘此话怎讲?李公子平日里温文尔雅,怎会招惹上畜牲的怨气?”
小灵看向李公子,语气平静:“你是不是在一个月前,烧死过一只狗?”
李公子浑身一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小灵,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觉得那狗吵得慌,就……就泼了点油把它烧了……”
“何止是烧了?”小灵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是把它绑在柱子上,活活浇油烧死的。那狗死前挣扎哀嚎,怨气极重,死后魂魄无处消散,便缠上了你,每日午时阳气最盛时,就会附在你身上发泄怨气。”
随从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忙道:“姑娘说的是!一个月前李府确实烧过一只狗,当时公子还说烧得痛快,没想到……没想到竟是因此招了祸!”
葛秉章也急了:“小灵姑娘,那可有办法化解?只要能救李公子,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化解不难,但要他先认错。”小灵道,“这怨气因恨而起,若不真心忏悔,就算暂时驱散,日后还会再来。”
李公子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骄纵,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对着空气磕头:“我错了,我不该活活烧死你,求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为你立牌位,日日供奉!”他磕得额头都红了,语气里满是悔意。
小灵见他态度诚恳,点了点头,从布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又拿出朱砂笔,飞快地在符上画了几道符文。她将黄符贴在李公子额头,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了咒语。随着咒语声,黄符上的符文渐渐亮起红光,李公子身上开始冒出淡淡的黑烟,黑烟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小狗的影子,在原地打转哀嚎。
小灵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口对着黑烟道:“此乃净魂瓶,可渡你入轮回,莫再留恋怨气,早日投胎去吧。”那小狗的影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钻进了瓷瓶里。小灵立刻盖上瓶盖,又在瓶身上贴了一张符,将瓷瓶递给随从:“三日后把它送到城外的报恩寺,让高僧诵经超度,再将瓶中骨灰埋在寺后的松树下,此事便可了结。”
随从连忙接过瓷瓶,千恩万谢。再看李公子,脸上的苍白褪去不少,眼神也清明了,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已没了先前的疯癫之态。
葛秉章松了口气,对着万温然和小灵连连作揖:“温然兄,小灵姑娘,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李某和上司定记在心里!”
万温然笑着摆手:“秉章兄客气了,都是亲戚,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葛夫人拉着葛毓秀的手,看着小灵赞不绝口:“没想到小灵姑娘这么厉害,真是帮了大忙了!”
葛秉章还有很多话跟万家说,当晚万温然万良典为葛秉章和夫人接风洗尘。
“亲家公,很多事情咱们秉烛夜谈,世事难料,葛某在外日久,见的听的比较多,但愿对万家有用!”
“秉章谦虚了,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