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怎么才能积大功德呢?修桥铺路?佛山的路去年才修过,桥也都是好的,没必要再花冤枉钱。建学堂?城里已经有三个学堂了,再建一个,也未必有人来读。捐钱给寺庙?那些和尚整天吃斋念佛,拿着钱也不知道用到哪儿去了,说不定还会中饱私囊,算不上真正的行善。
就这样,万温然想了一下午,直到天快黑了,雨也停了,他才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了家里的博古堂——那是万家的产业之一,专门收购和出售古董字画、金银器物,平日里生意不错,在佛山也有些名气。若是以博古堂为基地,成立一个“善济堂”,专门救济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岂不是既能积德,又能让万家的名声更好?
说干就干,万温然立刻让人把大少奶奶石淑贞叫了过来。石淑贞是他的儿媳妇,为人精明能干,做事稳妥,这些年,万家的内务和部分产业都是她在打理,把善济堂交给她,他放心。
石淑贞很快就来了,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几分干练。“爹,您找我?”她走到书桌前,恭敬地问道。
“淑贞,坐。”万温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找你,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
他把成立善济堂的想法跟石淑贞说了一遍,又补充道:“我打算拿出我多年的积蓄,再处理一部分佛山出土的金银器物,大概能凑出三万两白银,作为善济堂的启动资金。善济堂就以博古堂为基地,一切章程事由,都由你牵头负责。你看怎么样?”
石淑贞闻言,眼睛一亮。她早就觉得万家应该多做些善事,既能积德,又能提升万家的声望,现在公公主动提出成立善济堂,还拿出这么多钱,正合她的心意。“爹,这是好事啊!”她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一定把善济堂打理好,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万温然满意地点点头,“具体的章程,你明天跟博古堂的掌柜商量着定,有什么不懂的,再过来问我。”
“是,爹。”石淑贞应了一声,又跟万温然说了几句家里的事,才起身离开。
看着石淑贞的背影,万温然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善济堂一旦成立,肯定能帮到不少人,到时候,他的阴德也就积下了,修为也能更上一层楼。至于那些出土的金银器物,本就是他偶然得到的,放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拿出来做善事,也算物尽其用。
而另一边,李笊篱已经离开了佛山城。他不敢白天赶路,只能昼伏夜出,白天躲在破庙里或者山洞里休息,晚上再趁着夜色赶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每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一会儿,胸口的钝痛和四肢的酸痛让他好几次都想放弃,可一想到吕秀姑,想到万家西院的家产,他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吕秀姑是他在三年前认识的,当时他还在一家赌场里当伙计,吕秀姑是赌场里的“头牌”,长得漂亮,嘴巴也甜,很受客人欢迎。李笊篱对她一见倾心,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吕秀姑也不嫌弃他出身低微,很快就跟他好上了。后来,李笊篱离开了赌场,想去万家谋个差事,吕秀姑还特意拿出自己的积蓄,给他买了一身好衣服,让他去见万家人。
可没想到,万家的管家狗眼看人低,不仅没给他差事,还把他羞辱了一顿。李笊篱气不过,就跟管家吵了起来,结果被赶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万家的人看看,他李笊篱不是好欺负的,还要把吕秀姑风风光光地娶进门,让她跟着自己享清福。
现在,他虽然被那两个妖女打伤了,可也捡回了一条命,还让苟连和狗二吃了大亏。等他养好伤,再找些帮手,就去攻打万家寨,把万家的家产抢过来,到时候,他和吕秀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就这样,李笊篱一路走走停停,饿了就摘些野果充饥,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身上的伤在半妖体质的恢复力下,慢慢好了起来。半个月后,他终于走出了佛山的地界,来到了龟山之阴。
龟山是一座荒山,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只有一些猎户偶尔会来这里打猎。李笊篱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听说,龟山的山洞里藏着不少宝贝,他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好作为日后招兵买马的资本。
这天晚上,月色朦胧,李笊篱正沿着山路往山上走,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心里一紧,赶紧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很快,一群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拿着刀棍的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们大约有十几个人,个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凶相,一看就不是善茬。李笊篱心里暗道不好,这些人看样子是匪徒,他现在身上还有伤,要是跟他们起了冲突,肯定讨不到好。
可他刚想往后退,就被一个匪徒发现了。“那边有人!”那个匪徒大喝一声,指着李笊篱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