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白烟。
“它们能窥探记忆!”年轻的冰谷遗族急得用古卷去拍她手背,古卷上的黑线突然暴涨,几乎要冲破纸页,“快别看了!越在意,它们模仿得越像!你看那影子的脚!”
阿雪下意识低头,只见那青衫身影的脚边,雪地上没有任何脚印。
师父当年总说她走路太急,像阵风似的留不下脚印,为此罚她在雪地里练了三个月的桩功。可眼前这影子……连风拂过衣摆的弧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怎么会没有脚印?
就在这时,那青衫身影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角的细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左颊那颗小小的痣,都和记忆里的师父一模一样。“阿雪,过来啊。”她举起手里的药罐,罐口飘出淡淡的药香,是师父当年为她治伤时熬的“雪参汤”,混着甘草的甜和当归的苦,“师父找到治你胳膊的药了,再不来就凉了。”
阿雪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右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一步。只要跨进那片雾气,就能握住师父的手了,就能告诉她这三年自己有多想念她了……
“唔!”右臂的旧伤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骨头缝里钻,疼得她眼前发黑。这是师父教她的“醒神诀”——当年师父怕她被邪祟迷惑,特意教她用疼痛保持清醒,说“疼了,就知道自己还活着,别往死路上走”。
“师父……”她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砸在雪地上,溅起细小的雪沫,“您已经走了,我不该总想着您的。”
等她再睁开眼时,雾气里的青衫身影已经扭曲变形,温和的笑脸像融化的蜡油般淌下来,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白色虫腿。药香变成了浓郁的腥气,像是腐肉泡在水里的味道,熏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好样的!”阿风松了口气,粗糙的手掌拍在她后背上,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没被迷惑住。”
阿雪捂着胳膊蹲下去,眼泪还在掉,却不是因为伤心,是松了口气——幸好,师父在天上看着呢,没看到她差点丢了魂。
年轻的冰谷遗族却突然脸色惨白,手里的古卷“啪”地掉在地上,他指着阿风身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阿风哥,小心!”
阿风猛地回头,只见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站在身后,梳着双丫髻,冻得通红的手里举着半块麦芽糖,糖渣子粘在嘴角,像极了年画里的娃娃。
“哥哥,你说过要给我买麦芽糖的,怎么还不回来?”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阿风浑身一僵,握着刀的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是小雅……他早夭的妹妹,死的时候才六岁,手里还攥着他出门前给的半块糖。
那件红棉袄是他用第一个月的猎金给她买的,小雅总爱穿着它在雪地里跑,像团小火苗。有次她把棉袄蹭破了,哭着说“哥哥会不会骂我”,他还笑着说“破了才好,哥哥再给你买新的”。可还没等他攒够钱,小雅就染了风寒,烧得糊涂时还念叨着“要吃麦芽糖”。
“小雅……”阿风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想伸手去抱,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小姑娘的脸冻得发紫,鼻尖挂着冰碴,他记得小雅最怕冷,冬天总爱钻他怀里取暖,怎么会站在这冰天雪地里?
“哥哥不喜欢小雅了吗?”小雅瘪着嘴,眼眶红红的,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砸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小冰晶,“小雅好冷啊,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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