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玄冰炼狱边缘的灵脉异动所致。”阿风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你看这阳光,这流水,哪有半分邪祟的样子?我们已经连续赶路五日,日夜提防,神经早就绷得太紧了。不如在此处休整一日,明日再往深处去。”他指向不远处的冰壁,“你看那片冰洞,洞口朝阳,干燥又避风,正好可以宿营。”
顺着阿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冰壁上有几处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口约有两人高,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像是被水流冲刷了千百年。洞穴外生长着大片绿色的苔藓,厚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软绵绵的,散发着潮湿的泥土香,看着温暖而安全。年轻的冰谷遗族早已被谷中的景象吸引,快步走到洞穴前查看,他伸手摸了摸洞壁,回来时脸上带着惊喜:“里面很干净,石壁是温的,还有干燥的枯草铺在地上,正好可以当床。”
阿雪看着两人放松的模样,心中的不安虽未散去,却也点了点头。连日来的战斗与赶路确实耗尽了心神,手臂的隐痛、胸口的滞涩、神经的紧绷,像是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警惕了,这世间本就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奇景,未必处处都是陷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股异样感压下去,跟着走进了冰洞。
洞穴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足有半间屋子大小,洞壁泛着淡淡的珠光,像是镶嵌了无数细小的水晶,将洞外的阳光折射进来,不用点火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地上的枯草果然干燥柔软,踩上去沙沙作响,还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阿风将行囊放下,取出水袋递给阿雪:“喝点水吧,这谷里的溪水干净,我刚才又装了些。”
阿雪接过水袋,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确实比寻常冰水更润喉。她靠在洞壁上,看着阿风与年轻的冰谷遗族在洞口整理行装,阳光透过洞口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温暖的金边,两人的笑声顺着风飘进来,带着久违的轻松。或许,真的可以暂时放下戒备,在这里喘口气。
当晚,三人在洞穴中生起篝火。说来也奇,谷中捡来的枯枝竟极易燃烧,一点火星便能引燃,火焰跳动着温暖的橘红色光芒,映得洞穴里一片明亮,连洞壁上的水晶都跟着闪烁起来,像是缀满了星星。年轻的冰谷遗族不知何时打来了一只灵鹿,鹿肉新鲜得很,还带着温热的血。他用削尖的树枝将鹿肉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肉香混着浆果的甜香,在洞穴里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阿风用陶罐盛了溪水,放进几颗红色浆果煮着,浆果在沸水中裂开,将水染成了淡淡的粉色,散发出更浓郁的甜香。他舀起一勺尝了尝,只觉得浑身舒畅,连日来积压在筋骨里的疲惫仿佛被这股暖意化开,顺着四肢百骸流走,连带着心情都轻快了许多。
“你看,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吧。”阿风笑着对阿雪说,将一串烤得金黄的鹿肉递到她面前,肉皮酥脆,还在微微颤动,“快尝尝,这灵鹿的肉比寻常鹿肉嫩得多,一点腥味都没有。”
阿雪接过鹿肉,却没有立刻吃。她望着洞穴外的夜色,谷中的夜景比白日更显奇异——蓝色的小花在夜里竟发出淡淡的荧光,像是无数只萤火虫落在草丛里,将溪流映照成一条发光的绸带,蜿蜒着伸向远方;银色的鱼儿在溪水中游动,尾鳍划动时会留下一道道发光的轨迹,像是在空中写字;远处的冰丘上,灵鹿的身影在荧光中若隐若现,偶尔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像是在哼唱古老的歌谣。
可不知为何,这梦幻般的景象落在她眼中,竟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那些荧光太过均匀,像是被人刻意布置的;鱼儿游动的轨迹看似杂乱,仔细看去却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图案;连灵鹿的鸣叫,间隔的时间都分毫不差,像是被设定好的音律。
“你们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阿雪忽然开口,声音在洞穴里显得有些突兀,打破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与两人的谈笑。
阿风与年轻的冰谷遗族同时停下动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们侧耳听了听,洞穴外只有溪流潺潺的水声,风吹过藤蔓的“沙沙”声,以及灵鹿偶尔的鸣叫,确实安静得不像话。在极北冰原,这样的安静本该是奢侈的享受,可被阿雪这么一说,两人心中也莫名升起一丝怪异。
“安静不好吗?”年轻的冰谷遗族笑了笑,试图掩饰那份突兀,他咬了口鹿肉,肉汁在口中爆开,“总比整日听邪祟的嘶吼强。许是这里的灵脉能安抚万物,连风声都变得温柔了。”
阿风也点头附和:“是啊,或许是我们太久没享受过安宁,才会觉得奇怪。你看这篝火,这烤肉,多好。”他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