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燃尽前最后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在布满血丝的眼白中灼灼燃烧,死死盯着前方引灵阵的方向。怀里紧紧抱着那半块冰蓝色晶石——风脉灵力的精粹,尽管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硬发紫,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却依旧抱得纹丝不动,晶石表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散发着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光芒。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气若游丝,却像带着某种穿透风雪的力量,清晰地传入阿风和年轻的冰谷遗族耳中。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的破布上,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她知道自己没时间了,猛地抬起左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的晶石掷向灵核。
晶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冰蓝色的弧线,轨迹坚定得如同她从未动摇的信念。“啪”的一声轻响,它精准地撞在灵核上,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溪流,顺着星阵的脉络迅速蔓延,将东北方那个巨大的缺口严丝合缝地补上。光网猛地收紧,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疯狂挣扎的黑雾漩涡死死锁住,邪祟的咆哮声陡然拔高,却再也无法冲出光网半分。
做完这一切,阿雪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冰原坠落。她的眼睛还望着灵核的方向,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弱的笑意,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阿雪!”阿风嘶吼着扑过去,在她落地前的瞬间接住了她。入手处一片刺骨的冰凉,她的身体已经冷得像一块万年寒冰,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他急忙将她抱到引灵阵旁,用自己的衣襟裹住她,又脱下外袍垫在她身下隔绝冰寒,可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他能摸到她右臂断骨的凸起,能感觉到她皮肤下邪祟之气还在缓慢游走,更能清晰地意识到,怀里的人正在一点点失去温度。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成了对三人意志与生命最残酷的极致考验。
阿风将阿雪半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灵力勉强维持着她的生机。他半边身子早已被邪祟之气侵蚀成青黑色,那股冰冷的力量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肌肉僵硬、骨头刺痛,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体内扎刺。而每当他催动灵力注入星阵,丹田处又会腾起灼热的痛感,两种极端的感受在体内反复撕扯,让他痛得浑身痉挛。可只要低头看到阿雪苍白的脸,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他就像被注入了某种力量,死死咬着牙挺过去。有好几次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地上,额头磕出的血很快冻结成冰,他却凭着本能爬起来,继续往星阵里输送灵力,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抠进冰地里,留下深深的血痕。
阿雪靠在阿风怀里,意识像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小舟,时断时续。右臂的伤口早已冻成硬块,青黑色的邪祟之气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可她只要清醒片刻,就会挣扎着抬起左手,指尖颤抖着指向星阵,将仅存的灵力断断续续地送过去。灵力穿过指尖的瞬间,她总会猛地咳出一口血,血落在冰地上,迅速凝结成小小的血晶,像一颗颗破碎的红宝石。有一次她咳得太急,血晶溅在星阵的光网上,竟让光网闪烁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之后每次输送灵力,都故意让咳出的血落在光网上,哪怕因此要多承受数倍的痛苦。
年轻的冰谷遗族跪在引灵阵的另一侧,双手早已被精血浸透,指甲缝里全是暗红的血痂。他的古卷掉在一旁,上面的星图被血污浸透,只剩下最后几颗星辰还在微弱地闪烁。他只能用指甲在冰地上划出浅浅的纹路,试图加固星阵的根基,那些纹路歪歪扭扭,却异常坚定,每一道都混着他咳出的血珠。血珠在冰地上晕开,很快冻结成暗红色的斑点,远远望去,竟像一张用生命绘制的星图。有一次罡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他后背的伤——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之前被邪祟的触手划伤的,此刻正往外渗着黑血,他却像毫无知觉,依旧专注地划着纹路,直到失血过多晕过去,又被星阵的震动惊醒,继续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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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三夜,极北冰原上风雪从未停歇。狂风卷着冰粒抽打在三人身上,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在为他们的命运哭泣。主节点的黑雾漩涡疯狂冲撞着星阵,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光网在撞击下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