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蚀心雾林真有灵狐前辈说的那么可怕吗?”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年轻的冰谷遗族停下脚步,转身时带起一阵雪雾。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冰晶,眼神却像融雪后的暖阳:“灵狐前辈说它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执念,可你忘了?它也说过,执念再深,抵不过清醒的意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阿雪攥着清心晶的手上,“何况,你有凝心阵,我和阿风有祖上传下的灵力,咱们三个凑在一起,就是雾林也得让三分。”
阿雪脸颊泛起热意,比掌心的清心晶烫多了。她低下头,看着雪地上三人的脚印,大的是阿风的,沉稳的是年轻遗族的,而自己的小脚印总在他们俩中间。“我就是……就是想到那些雾气能钻到心里去,像虫子似的挠,就觉得发怵。”
“嘿,发怵啥?”阿风在旁边把冰刃从鞘里抽出来半寸,又“噌”地推回去,金属摩擦声在风雪里格外清亮,“当年我爹教我练‘冰刃破风’时,一巴掌把我扇到雪堆里,说‘怕疼的崽子握不住刀’。这雾林再邪乎,能有我爹的巴掌邪乎?”他拍着胸脯大笑,笑声震得枝头积雪簌簌往下掉,可眼角却悄悄瞟了眼远处那片翻滚的灰雾——那雾看着黏糊糊的,像熬坏了的浆糊,透着股说不出的腥气,哪有半分冰雪的干净。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雪渐渐小了,风却更冷了,带着股潮湿的霉味。前方的树木不再是冰谷常见的直挺挺的冰桦,而是歪歪扭扭的枯木,枝桠上缠着灰黑色的藤蔓,像无数只干枯的手伸向天空。蚀心雾林的边缘到了。
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是冰原上那种清冽的冷,而是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在胸口,又湿又沉。阿雪刚吸了一口,就觉得脑袋发懵,眼前的枯木仿佛在轻轻摇晃。年轻的冰谷遗族迅速从怀里掏出三枚清心晶,除了阿雪自己那枚,剩下的两枚分别递过去:“握紧了,这晶石能镇住心神。记住,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先摸一摸晶石,它凉得刺骨,能让你醒神。”
阿风接过晶石,往手心一攥,立刻打了个寒颤:“嚯,这玩意儿比冰窖里的冰砖还凉!”他把晶石塞进袖口,紧贴着胳膊,“放心,我这双眼睛,除了猎物啥都骗不了我。”话虽如此,他还是把冰刃握得更紧了,指节泛白。
阿雪指尖的冰花已经开始凝聚,不是之前那种半透明的样子,而是凝着一层细密的霜花,像被冻住的星星:“我的凝心阵需要三人的气息相连,待会儿你们跟着我的步法走,千万别乱了阵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我娘以前教过我,越是怕的东西,越要盯着它的眼睛——虽然这雾林没眼睛,但咱们盯着脚下的路,总能走过去。”
年轻的冰谷遗族点头,抬手按在阿雪肩上。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带着祖力特有的暖意:“别担心灵力不够,我的祖力能分给你。”
阿风已经迈开步子,冰刃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带起一串冰蓝色的弧光:“少废话,看我的!”他猛地跃起,在空中拧身,冰刃朝着前方的浓雾狠狠劈下——这一刀用了七成灵力,刃身周围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碴,随着刀势组成一道半丈宽的冰墙,“咔嚓”一声撞进雾里。浓雾像被撕开的棉絮,硬生生让出一条两丈长的通道,可刚等三人迈进去,身后的雾气就“咕嘟”一声合拢了,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仿佛刚才的缺口从未存在过。
踏入雾林的瞬间,阿雪浑身一激灵。不是冷,而是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像走在深夜的冰原上,总觉得暗处有野兽窥伺。她急忙掐了个诀,指尖的冰花“噗”地绽开,散成三朵小冰晶,分别落在自己和同伴肩头,“凝心阵起了,大家别分开!”
可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象就变了。枯木消失了,脚下的冻土变成了光滑的冰面,远处竟出现了一片灯火。阿风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冰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爹?娘?”他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你们怎么在那儿?还有小石头,你不是……”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阿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灯火处站着十几个穿着冰谷服饰的人,有老有少,正朝着阿风招手,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脖子上挂着块冰玉,正是阿风三年前在雪崩中失踪的弟弟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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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年轻的冰谷遗族低喝一声,伸手去够他,可指尖刚要碰到阿风的胳膊,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