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处,偷听者悄悄撤离……
恐耳目过多,俞苧夜一时也没有深入交流的兴致,俞又辛也读懂她的意思,“四妹,狐庭之内陷阱多不胜数,你要小心。”
“多谢。”俞苧夜回道。
俞又辛走出几步又回头道:“苧夜,我同你一样憎恶歧视政策,更甚者是狐朝统治腐朽,层层剥削百姓。水深火热中,其实寻常百姓之间并不把这政策当回事,民间狐族与凤狐族是可以亲如一家的。”
俞苧夜眼睛亮了亮,神情温和道:“又辛,有劳相告,谢谢。”
“苧夜,你知道又辛是那个辛吗?”俞又辛又问道。
“我知道。”她的食指在空中比划一阵。
看着她笑着满意离去,俞苧夜脸上也浮起笑意。
“这个名有什么来头吗?”纸人欧阳雨泽问道。
俞苧夜摸了摸腮和肩颈,“说来话长……”
她看着俞又辛和她的侍从渐渐远去,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在此做什么?”“没什么,回去再说吧。”
天色昏暗,俞又辛正要回宫,忽然,俞汀明赶来,“又辛!”“舅舅。”
“方才宴上你不怎么说话,舅舅也不了解你的近况,”俞汀明道,“回宫多久了?”
“一月有余。”俞又辛回道。
“好,你在外边吃苦了。”俞汀明拍拍俞又辛的肩膀。
“不苦。”俞又辛心里也确实这样想的,她这样说,俞汀明反而皱眉,摸了摸胡须道:“又辛,回到宫中不比宫外,衣饰便不必如此朴素的。”
俞又辛看着自己一身华丽衣裳,钗环首饰,快绷不住,嘴上道:“谢舅舅关心。”心里道,舅舅从前一年见不到我几回,又怎知我在宫中如何呢?
两妖就此话别。俞汀明致力于缓和她们母女关系,以求天伦之乐。他想充当这个润滑剂,只是齿轮之间尚可用之,裂谷心地巨石难填。
回到殿内后,两位刚坐下歇息,萧云开门赶来,凤狐清明起了结界,她才开口,“这几日我和隐尘代琪娘前辈到察情署调查一些东西。”
她变出一堆纸,“这是我们搜检到的有用的东西。”
凤狐琪娘和俞苧夜拿过来看,里边有书信也有文书,俞苧夜一目十行看完神情有些严肃。
“我们看完需要时间,你说说你看到的。”凤狐琪娘说道,凤狐清明站在窗边,视线却盯着这里。
“书信中皆为检举信,还有文书记载数十起案子有疑议。”萧云眉头紧锁,双手无所适从。
凤狐清明看向桌上,愁云满面。
“哎对了,隐尘呢?”欧阳雨泽小纸人问道。
萧云掏出小纸人,隐尘变回本体,“苧夜主人,琪娘前辈。”隐尘毕竟属人族,在外妖在的地方变回纸人最安全。
他此言一出,大家的面都不至于被愁绪淹没。
之后,俞苧夜等一同将所有内容看了一遍,无不心中感慨,伤心。她们从中发觉两个最为明确的冤案,俞苧夜和萧云去查实证据是否属实,又是否能够因此翻案。
因凤狐琪娘十几日来劳累,毒症又提前发作了,幸而有她师父在,身体由痛苦有了转机。
这天,她决定上表请奏,握着毛笔的手直抖,俞苧夜走到她的住处看见此情此景,不禁心颤了颤,怀中揣着的纸人欧阳雨泽亦感觉到了。她跑进去,在她身旁蹲下,唤道:“琪娘,妹妹,你口述,我代笔,可好?”
山谷两百年,凤狐琪娘教了她许多许多……
“臣某言:‘为求狐朝万世,天下安乐。’”
殿下代掌狐朝七百年来,大行先君遗策,累子民生计,危子民性命。
臣闻今朝伊始之十万凤狐,今不足万余。臣知狐朝新立,澜豫国再兴,凤狐与狐共治于先君狐后之下,皆为我国子民。先君命臣为察情官,意为示两族之友好,然自臣患上残疾无法担负其责,察情署事同虚设……
先君多次与臣言文化之策,意在保留凤狐旧俗,更为种族和睦,团结友爱。而先君殿下后施行之确切政策,实有负时年愿景。
言及此,凤狐琪娘双目难开,手托着额头,泪水划过脸颊,悔恨难当。
俞苧夜黯然泪下。
今下,臣再返狐朝,亦闻地方多乱,国家积弊重矣。更闻冤案,一为凤狐芩案,二为重嘉案,此皆因毒策而来。臣主张,四公主俞苧夜协助,已查实案情脉络,愿公堂再启,重申冤案。
一千两百年种种事桩,臣知纠正繁难,非一时之功,需缓缓图之。
殿下或以此两案再审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利国家安定,此臣皆有思量。澜豫国因官员贪腐上溢下漏,然凡出祸事皆以种族矛盾移目,国家威信已无存矣。
借此契机翻案,臣私以为可挽朝廷威严……
臣忠言逆耳皆为国家安定,百姓安乐,望殿下垂听。
俞苧夜也借此引见萧云,有了身份,也更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