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莫测的手段，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公子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行了，马屁就不用拍了。”

    年轻男子挥了挥手，散去指尖的光晕。

    “这次的局，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让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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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数？”

    鬼面有些不解。

    “那个叫李风灵的女娃。”

    年轻男子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百里夜幕，落在了天宝阁的废墟之上。

    “能在雷震空的超凡威压下，条理清晰，字字诛心，硬生生把一头暴怒的雄狮说成了一只冷静的猎犬。这份心性，这份口才，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精通境小辈能有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棋手发现了一枚意料之外的有趣棋子的欣赏。

    “还有那个用火的小子，叫萧炎是吧？守夜人的传人，审判之炎……呵，真是个令人怀念的称呼。可惜，日薄西山，余烬罢了。”

    “以及那个躲在阴影里的小老鼠，林月瑛……太阴暗影圣体，教主还真是捡到宝了。可惜，心不在此，终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如数家珍般，将风华、逍??、天水三支小队的核心人物一一点评，仿佛他们的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鬼面越听，心头越是骇然。

    公子竟对这群弟子的底细了如指掌！

    “公子，是否需要属下……”

    鬼面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

    “蝼蚁再有趣，也只是蝼我蚁。杀了他们，这盘棋就不好玩了。我倒是很想看看，这风中的变数，这即将熄灭的余烬，还有这只心怀鬼胎的小老鼠，凑在一起，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白衣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天宝阁那边，不用管了。金九龄那只老狐狸，把黑风集的消息捅出去，无非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和那群弟子在黑市里狗咬狗。既然他想看，就让他看好了。”

    “传令下去，”

    年轻男子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暗渊暂停一切针对神武院的行动。把重心，放在黑风集。”

    “属下明白。”

    “另外，派人盯紧夜魅。教主让她来青木城，恐怕不只是为了监视。我要知道，她见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是！”

    年轻男子交代完毕，不再理会鬼面，而是负手立于崖边，目光悠远地望着天际那轮残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鬼面不敢打扰，对着他的背影深深一揖，身形一晃，便如一滴墨汁融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山巅，重归寂静。

    许久，年轻男子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风灵血脉，神钥之体……李风灵……李家……”

    他低声呢喃着，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追忆，似怅惘，又似一丝……深藏的杀机。

    “真像啊……”

    他抬起手，月光下，他的掌心之中，竟也有一道与风灵镯上极其相似的，古朴而玄奥的星云纹路，正缓缓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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