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柔婉，却恰好能让身旁的樊浩听得清晰，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赞叹。
“能逼出挞拔虚师兄的凶兽真身，这叶问天，倒是足以自豪了。”
樊浩握着剑柄的手指猛地一紧，银白剑鞘上的寒光晃了晃，眼神复杂地看向擂台。
他自然清楚，挞拔虚这“凶兽真身”是压箱底的底牌——需以自身精血催动，一旦施展，不仅源气消耗极大，事后还会陷入虚弱，若非被逼到绝境，绝不会轻易动用。
石音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轻轻划过玉簪，继续说道：“你我都清楚，万兵圣宗的弟子里，能接下这一招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叶问天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叶问天望着身前因催动凶兽真身而气息稍滞的挞拔虚，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
他手中龙渊剑微微颤动，黑红色剑气与体内源气剧烈共鸣，低沉的龙吟声从剑身蔓延开来，在擂台上空盘旋不散。
“该结束了！”
短短四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演武场中。
话音未落，叶问天猛地挥剑，手腕翻转间，周身源气骤然暴涨，尽数灌入龙渊剑内。
剑身上的龙纹彻底亮起，一道青色光芒从剑刃中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条巨大的青龙虚影。
青龙鳞爪分明，龙须飘动，龙瞳中满是威严，仿佛真正的上古神兽降临，散发出镇压天地的气息。
“青龙破！”
随着叶问天的低喝，青龙虚影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挞拔虚身后的凶兽黑影猛冲而去。
沿途的空气被撕裂，发出“滋滋”的锐响，擂台下的弟子们只觉一股窒息的威压袭来，纷纷下意识地后退。
就连裁判长老都握紧了手中的木杖，眼神紧紧锁定着擂台中央。
“有意思。”
石音音低声呢喃，指尖的力道渐渐放缓，眼底的玩味被好奇取代。
“若是他真能接下这一招，那明日的比试，可就更有趣了。”
此时挞拔虚瞳孔骤缩，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
他想催动凶兽黑影抵挡，可刚耗尽精血的身体却迟滞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龙虚影撞向自己的底牌。
下一秒，两道巨大的身影在擂台上空碰撞，青色与黑色的能量瞬间爆发，强光将整个演武场照得如同白昼，无数道能量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擂台边缘的青石栏杆应声碎裂，碎石飞溅。
长老见状大手一挥，一道屏障罩住擂台，能量疯狂撞击到屏障上。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穿透喧嚣，众人定睛看去时，只见那原本凶戾无比的凶兽黑影，竟在青龙虚影的撞击下寸寸崩裂。
黑色煞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凶兽的哀嚎声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噗——”
凶兽黑影被破，挞拔虚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青石地砖。
他踉跄着后退数步，紫纹锦袍早已被汗水与血水浸透，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他握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扇面早已在能量冲击中碎裂，只剩下光秃秃的扇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不甘。
叶问天收剑而立，青龙虚影随着源气的收回渐渐消散，只留下淡淡的青色光晕萦绕在周身。
他看着眼前气息萎靡的挞拔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输了。”
挞拔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再次咳出一口血。
他望着擂台下无数道目光，有震惊，有同情，也有嘲讽，这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上。
他征战宗门多年，从未如此狼狈地败在一个比自己低境界的弟子手中。
可刚才那道青龙虚影的威力，那股碾压一切的气势，并且从始至终对方连剑域都未曾使用，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输了，而且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良久，挞拔虚缓缓垂下头颅，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输了。”
擂台下石音音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
“居然真的接下了……”樊浩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看着叶问天嘴角溢出的血迹，却丝毫不敢轻视。
能在武圣巅峰，硬接武皇境四重的底牌杀招，这份实力，早已超越了境界的限制。
石音音缓缓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簪上的裂痕，语气低沉。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位新晋弟子。若是我对上他，这迷音术，恐怕没有丝毫作用。”
她原本还以为叶问天能随意拿捏，可此刻看来，对方连凶兽真身的煞气都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