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赴死，仍要往前走一步。

    我冷笑：我冷笑：“你们设局让我成‘劫’，可没说这劫还得有人肯陪。”

    风停了，连灰烬都凝在半空。

    整片废墟仿佛被按下了静止的按钮，只有那无字黑碑，仍在无声地开合，像一张饥饿的嘴，等待最后一口祭品。

    曾瑶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穿透了这乱世的尘烟，也穿透了我强撑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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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我在怕什么——不是怕死，是怕她死。

    可她更知道，若我不让她做这一刀，我便永远跨不过“劫名阵”的门槛，永远只是个被规则撕碎的残影。

    她接过匕首。

    动作轻得像接过一片雪。

    可那一瞬，我听见了地脉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锁链，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她的手腕翻转，刀刃贴着旧伤划下。

    没有迟疑，没有颤抖。

    一道鲜红的口子绽开，血涌而出，却不是寻常的赤色——那血滴落之时，在空中竟泛起一丝金芒，如同熔化的星辰，坠向碑面。

    “嗒。”

    第一滴血触碑的刹那，整座黑碑猛地一震。

    那滴金血没有四散，反而像有了意识，沿着碑体裂纹缓缓爬行，如蛇游走，勾勒出一道扭曲而古老的符文。

    线条苍劲，似篆非篆，似刻非刻，仿佛来自某种早已湮灭的语言体系。

    每延伸一寸，碑身就震颤一次，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抗拒。

    幽蓝的光晕从碑底渗出，像是地心睁开的眼睛。

    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开始沉重，连时间都仿佛被拉长、扭曲。

    我死死盯着那符文，心中狂跳——成了？

    真的要成了？

    可就在这时，曾瑶身体忽然一僵。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手仍撑着匕首，却再无力气抬起。

    那道伤口还在流血，可血色却在变——金芒迅速褪去，转为暗红，继而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压抑到了极限的痛楚终于破防。

    “……快……逃……”她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冰锥扎进我耳膜，“它……醒了……”

    我猛地冲上前，一把扶住她肩膀。

    触手冰凉，冷得不像活人。

    她的皮肤下，竟有金色的纹路残迹在疯狂游走，如同被惊扰的虫群，四处乱窜，所过之处，皮肉微微隆起，又迅速塌陷，仿佛有东西在她体内撕扯、争夺。

    而那块碑——

    整座碑猛然一震。

    幽蓝光晕瞬间转为猩红，像是血液注入了干涸的河床。

    碑面那道正在成形的符文骤然扭曲，像是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边缘开始崩解，金血倒流，竟被碑体一点点吸了回去！

    曾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剧烈抽搐，十指深深抠进焦土，指节发白，像是在对抗某种巨大的牵引力。

    她的眼瞳开始失焦，瞳孔边缘泛起诡异的红丝，像裂纹般蔓延。

    “不……不行……”她喘息着，嘴角溢出黑血，滴滴落在碑前，“我……拉不住了……它要出来……”

    我死死抱住她，嘶吼：“谁要出来？！你说清楚！”

    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只剩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是恐惧，是诀别，是拼尽最后一丝清明的警告。

    碑心深处，一道猩红的缝隙，正缓缓睁开。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