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在得知秦义军攻打保德州城时,当天就想打着支援的幌子,要率军前往保德州城。
可惜,王嘉胤都还没点齐兵马,横营哨探便将秦义军攻下保德州城的消息,送到了王嘉胤的手中。
王嘉胤得知秦义军只用半日时间,便攻下保德州城,当即脸黑无比。
同时,心下十分震惊,也对秦义军的战力,有了更深的忌惮。
当天晚上,王嘉胤在帐中狂饮大醉了一场,还将火气撒在了从旁伺候的一些亲兵身上。
连同村同族的王国忠,都是被王嘉胤用酒坛子砸破了脑袋,流血不止。
他恼怒的,不是没能从保德州城分一杯羹,而是秦义军的强大,让他有种深深的不安和紧迫感。
别看嬴庆也推举他为盟主,可他心里清楚,嬴庆根本就不会真正听从他的调遣。
若秦义军强过横营,也会让其他各部义军,有着骑墙的心思。
而他想笼络住各部义军,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这会严重拖慢他横营的壮大速度。
现在的横营,对上秦义军,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但若继续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横营便会被秦义军彻底甩在身后。
王嘉胤很清楚,无论什么时候,拳头硬才是立足的根本。
若横营的实力不能强于所有义军,那他这个盟主之位,只不过是个虚名。
思来想去,王嘉胤觉得还是应该将秦义军给挤出会盟,否则他这个盟主就是个笑话。
可秦义军已经组盟,这如何下手,却是让他毫无头绪。
第二天醒酒的王嘉胤,突然想起了那个“咒”他的宋学士,或许此人可以想到将秦义军踢出会盟的办法。
于是,他立即出营寻了处僻静的山头,命人备下好酒好菜,并将宋学士请来相见。
宋献策一身陈旧青衫,外披粗布披风,缓步登上山头。
见王嘉胤坐在蒲团之上,其身后站着十多名亲兵护卫,旁边燃着一团篝火。
在其面前摆着一张齐眉案,几碟小菜陈列,案上小火炉温着酒。
宋献策一步走上前去,神情自若的在王嘉胤对面盘腿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酒。
他端起酒盏朝王嘉胤面前的酒碗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却也不先开口。
王嘉胤见状,嘴角一掀,也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他抬手屏退左右,开口说道:“宋学士就不好奇为何是此地相见?”
宋献策拿起酒壶,给王嘉胤满上,一边说道:“盟主让某来此说话,想来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容与外人道哉。”
王嘉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端起酒碗又饮了一碗,说道:“如今虽然组盟成功,但这盟主之位,不太好坐啊!”
宋献策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酱肉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似乎在品味珍稀佳肴一般。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听到这句话,王嘉胤眉头皱起,不解其意:“就放任他秦义军壮大,什么都不管?”
宋献策放下筷子,目光看向王嘉胤:“盟主提议会盟,最终目地为何?”
“自是推翻明廷!”王嘉胤脱口而出。
宋献策闻言,端起酒盏悬停嘴边:“何日可成?”
“遥遥无期!”王嘉胤实话实说。
宋献策抿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盏:“既是遥遥无期,盟主何急?”
王嘉胤愤然的端起酒盏猛地灌下,复将酒盏重重放于桌案,随即说道:“若秦义军势大不可制,恐重演小明王旧事!”
宋献策闻言,暗自摇头,心道王嘉胤目光短浅,不知隐忍,难成大事。
见宋献策不说话,王嘉胤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宋学士,何不教我一策?但有所请,王某无有不应!”
宋献策抬眼看着王嘉胤,道:“某若教了盟主恶策,恐惹人不快,性命难保!”
听到宋献策有松口的迹象,王嘉胤脸上一喜,激动的双手按在齐眉案上:“只要宋学士教我,可即刻命人护宋学士过河,宋学士自可继续游学天下!”
宋献策闻言,心念电转,随即说道:“若盟主大业有望……”
他不怕嬴庆,反倒更担心王嘉胤要他的性命,所以表现出对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的野望,从而让王嘉胤放下戒心。
王嘉胤连忙接话:“若王某大业有望,自当令人寻回宋学士相佐,成就大业!”
“哈哈,好!”宋献策大笑,一副希冀未来的模样,随即说道:“既然盟主有如此诚意,某便教盟主一策!”
“宋学士请讲!”王嘉胤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宋献策端起酒盏喝干:“待明军大举围剿,盟主可提出让‘前后牵制,疲明而攻’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