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胤一愣,仔细回想一番自己的计划,却并未发现疏漏之处,当即问道:“嬴大帅,有何不妥之处?”
嬴庆回道:“盟主莫不是忘了刚刚提到的辽东兵马?”
“呵呵,原来嬴大帅指的是这般!”
王嘉胤淡淡一笑,进而说道:“我们突然动手,等榆林城的辽东兵马得知消息,如何支援的到?”
“盟主,若我们还没动手之前,辽东兵马就先动呢?”嬴庆开口,进而解释:“张献忠和张存孟两部近三万之众,北上动作岂能瞒过明军的视线?”
王嘉胤一听,立时反应了过来,这还真是一处大纰漏。
若张献忠和张存孟两部北上,定会被明军察觉,到时辽东兵马岂会坐视张献忠他们进入府谷?
如此,他们三部还没动作,张献忠和张存孟就已然将辽东兵马吸引了过去。
而辽东兵马虽然只有一千五百余,但以其战斗力,张献忠和张存孟两部岂能跃过?
说不得两部义军还会遭受重创或溃散,会盟之事将再度后延。
接应张献忠、张存孟两部人马会盟,可是他当下计划的主要目标。
若两部无法会盟,那他们折腾一通,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思及此处,王嘉胤对嬴庆问道:“嬴大帅,这不妥之处,当如何弥补?”
嬴庆思忖片刻,开口说道:“盟主,直接进攻孤山堡,即便不能将孤山堡拿下,也要将榆林、神木、府谷等地明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与此同时,让张献忠和张存孟两部人马,直接从延安府一带入晋,绕道府谷!”
王嘉胤闻言,仔细思考起来,良久才点了点头:“如此,那还请嬴大帅和高闯王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
嬴庆和高迎祥同时拱手回应。
于是,经过详细商量之后,秦义军出动两万人马,闯营出动一万人马,配合横营进攻孤山堡。
在各部准备之际,王嘉胤趁机将婚事闹得沸沸扬扬,让明军能轻易知晓,以此迷惑明军,或让明军放松警惕。
而王嘉胤婚事的当晚,横营尽起大军,连夜赶往孤山堡。
张登喜率领的横营先锋队伍,更是在后半夜对孤山堡外结寨的杜文焕部明军,发起了突袭,使得戒备不足的明军大乱了一阵。
不过,张登喜并没有突破明军的防线,只是冲杀一阵后,无奈退走。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张登喜这次偷袭,让的洪承畴和杜文焕两部明军自相混战了一场。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还是两点。
其一便是张登喜带领的队伍中,有很多是明军逃兵,身上穿的还是明军战袍甲胄,只手上绑了白布区分。
其二便是夜晚偷袭,戒备不足的杜文焕部明军出现了惊慌,各部队伍人员混淆,黑夜视线不佳,又有不少夜盲人员,号令难以通达。
其三便是洪承畴部明军支援杜文焕部时,张登喜正好开始撤退。
再加上其他原因,两部明军引发混战而不自知。
混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边亮起微光,这才发现是自己人在相互拼杀。
一番清点伤亡后,洪承畴和杜文焕两人都是面如锅底,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们两部人马,死伤共计千余人,其中大半是死于自相混战。
还好孤山堡内的明军没有出来支援,否则死伤会更大。
而等明军反应过来,横营三万兵马已然抵达孤山堡附近,不久又有两万秦义军和一万闯营兵马围拢过来。
小小的孤山堡,被六万大军包围。
还不待明军做出调整,会盟联军上百门火炮发出了怒吼,一颗颗炮弹宛若流星般砸向了杜文焕部明军的军寨之内。
炮弹落地后弹跳几次,明军那是挨着即死,擦着即残。
弹跳过后,炮弹便在地面迅速滚动,却也带着强大的动能。
躲避不及的明军,腿骨应声而断,发出凄厉的惨嚎。
火炮接连发射了十多次,杜文焕部明军营地中的寨墙、营帐等,被炮弹砸的混乱不堪。
杜文焕军中,自然也是有十多门火炮的,但面对上百门火炮的轮番轰击,那是连装填的机会都没有。
洪承畴军虽然与杜文焕军营地不远,但因为义军火炮阵地不在两军正面,而在杜文焕军侧面,所以根本支援不到。
孤山堡城墙上的火炮,也打响了几轮,但够不着义军火炮阵地,反而有炮弹落入杜文焕军中。
虽然没有对杜文焕部明军造成伤亡,却也不敢轻易再开炮支援了。
还不了手,杜文焕军的士兵开始往孤山堡的城墙底下缩,逐渐的放弃了营寨。
而横营的进攻队伍准备完毕,推着板车开始填杜文焕部明军营地前的壕沟,队伍并不密集,显然是不着急进攻的。
孤山堡的城墙上,火炮不断打响,试图阻止义军填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