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他做出决定,城墙上便挂出了几具尸体,然后有人大声喊道:“城下的反贼听着,王左挂等人的尸首在此,尔等奸计早已败露,还不速速投降?”
白汝学看着城头挂着的尸首,很快从中分辨出存在王左挂的面孔,心下不由惊骇。
其他知情的将官,也都是面色惨白,彼此对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军心也出现了动荡。
白汝学很快冷静下来,下令道:“传令,全军迅速向西撤退!”
此刻,他心中非常清楚,必须尽快与明军拉开距离,方能有一线生机。
一旦被明军缠住,很可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义军士兵闻令而动,迅速向西奔逃。
然而,他们刚刚往西面而行,便感觉大地震动,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只片刻,便见前方尘土飞扬,有两百多明军骑兵迎面杀来,马蹄声如雷鸣。
明军骑兵迅速逼近,箭矢借助战马的速度,如雨点般抛射向义军队伍,伤亡迅速增加。
白汝学心知不妙,急令士兵改变方向,向东面突围。
然而,东面亦有近千明军伏兵杀出,南面的明军旗帜也愈发清晰。
明军对白汝学义军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北面又被绥德城阻挡,义军陷入绝境,无路可逃。
白汝学见状,心知大势已去,但仍不甘束手就擒:“传令车营冲阵,大家跟在车营后方杀出去!”
车营是他亲自训练的,以精良的战车为盾,由战马牵引。
随着命令传达,车营的几十辆战车,迅速从队伍西面冲出,滚滚向前,带起尘土飞扬。
之所以向西面的明军骑兵发起冲锋,是因为杀伤骑兵之后,能让明军的追击能力减弱。
如此,他们冲出包围后,才能有机会真正逃脱。
战车在前,义军士兵紧随其后,很快与明军的两百多骑兵冲撞在一起。
数十辆战车,如铁壁般撞击明军骑兵,瞬间掀翻十数骑,让明军骑兵的冲锋为之一滞。
不过,明军骑兵虽遭受战场的冲撞,但阵型未乱。
很快,明军骑兵做出调整,选择绕开战车,对战车后方的义军士兵展开冲杀。
在骑兵的面前,义军士兵显得脆弱不堪,被明军骑兵手里的马刀一个个砍翻在地。
白汝学见状,心中一沉,手持半月戟,对左右亲兵高呼:“兄弟们,随我杀!”
他身先士卒,带着十余骑冲向明军骑兵,半月戟舞动,寒光闪烁,瞬间击倒数名明军骑兵。
半月戟,又名半月枪,比方天画戟少了半边月牙刃,却更为灵活。
白汝学亲兵们紧随其后,拼死搏杀,给义军其他人争取逃命的机会。
然而,白汝学虽然勇猛,但其身后的亲兵,却是武力却远不及他,很快便倒在了明军骑兵的马刀之下。
白汝学顾不得亲兵接连倒下,半月戟舞得愈发迅猛。
他深知,唯有阻缓明军骑兵的冲锋,才能给其他人赢得更多的逃跑时间。
白汝学只攻不守,仅凭一人便冲透了敌阵,杀敌十余人。
鲜血染透了他身上的战袍,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明军骑兵虽众,但被白汝学一人透阵冲出,攻势难免被阻缓。
白汝学虽然杀出明军骑兵的包围,但并未直接逃走,而是再度调转马头,杀向明军骑兵,他要给义军争取更多时间。
他如疯虎般冲杀,明军骑兵竟无人能挡。
绥德城以南的一处高坡之上,嬴庆与蒙宪等人正密切关注战场。
见白汝学如此英勇,蒙宪不禁感叹:“大帅,这白汝学,武艺也是了得!”
嬴庆点头,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却是在那些战车上。
他记得历史上,戚帅驻防北地之时,除了鸳鸯阵之外,还训练了车营大阵,用以对抗或克制草原骑兵。
北地多为平坦开阔之地,利于骑兵作战。
而戚帅帐下缺少战马,步卒即便训练了鸳鸯阵,也难免在草原骑兵手上吃亏。
于是,戚帅便利用战车弥补步卒劣势,既能抵御草原骑兵的直接冲阵,也具备一定的追击人力。
安营之时,也可用战车相连,快速搭建营地和防线,这可比寻找和砍伐木材要方便的多。
战车形成的防线,也可有效抵御骑兵突袭。
秦义军战马稀缺,无法建立足够的骑兵,军中虽有厢车、偏厢车等,却无法真正发挥其作用。
若是秦义军,能训练一部以战车为主的车营大阵,那以后面对敌人的骑兵,定然要减少许多伤亡。
当然,这首先要有一名懂得车营大阵的将领,来统筹训练,不然就要走很多的弯路。
也不知战场中的车营,是否为白汝学训练出来。
若真是白汝学训练出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