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子,前面有个破神庙,咱们进去避避雨吧。"庄贾和子彻从前方探路回来,浑身已经湿透。
众人来到驿亭,才发现彭越已经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摇摇欲坠。
"彭越!"邓起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彭越勉强睁开眼,声音虚弱:"我...我没事...就是有些...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明衍快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再看他的呼吸,急促而浅,胸口起伏剧烈。
"是水土不服。"阿漓皱眉道,"北人初入南地,最易患此症。轻则头晕乏力,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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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破神庙很快就到了,虽然屋顶漏雨,但总算能让大家喘口气。李明衍安顿一行人休整,他抬眼眺望,只见雨幕如帘,远山如黛,颇有几分风情。只是此刻,他却无心欣赏这烟雨美景。
"彭越怎么样了?"他问道。
阿漓的脸色有些凝重:"烧得越来越厉害了,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李明衍心中一沉。这南方的瘴气湿热,对彭越这个北方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李明衍赶忙去看彭越,只见这个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额头滚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他亲自喂彭越喝水,见他喝了几口就呛咳起来,心中更是担忧。
"巨野泽...白马...照夜..."彭越迷迷糊糊地说着,忽然睁开眼,一把抓住李明衍的手,"矩子,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巨野泽..."
李明衍握住他的手,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在巨野泽独自长大的野孩子,终究还是放不下那片养育他的水泽。
"你会好起来的。"李明衍握住他的手,"多休息几天,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走..."
"不。"彭越摇摇头,声音虽弱却很坚定,"我要回巨野泽。"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被李明衍按住:"我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每一片芦苇,每一道水流,我都熟悉...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行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多的却是眷恋:"我想死在那里。至少...至少让我的魂魄,能在熟悉的水泽间游荡..."
"不要说这种话!"阿漓红了眼圈,"你才多大?怎么能说这种话,有先生和我在,你死不了..."
"野泽的孩子,生于水,长于水。"彭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若是死了,也该归于水。这是...这是我们的规矩。"
李明衍想安慰彭越,正说话间,卢敖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门主,我收到了信鹰传来的潜组织的消息,代地在半年前,发生了大地震!"
"什么?"李明衍霍然起身。
卢敖展开一份密信:"两月前,代地突发强震,山崩地裂,民居倒塌无数。地裂巨缝最大东西百三十步”,裂缝延伸数百公里。更要命的是,赢嘉和李牧苦心经营的军事要塞和水利,大半毁于地震,代地地生白毛,粮食全部欠收。发出消息前邯郸的郭开已经开始以断粮为要挟,准备趁机接手代地了。"
李明衍接过密信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天要亡赵啊..."卢敖叹息道。
李明衍放下密信,在破庙中踱步。雨水从屋顶的破洞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他走到亭外,望着南方连绵的群山,喃喃道:"这就是'势'啊。"
"先生?"邓起不解。
李明衍转过身,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沉重:"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其实哪有什么妖孽?不过是当一个国家的气数将尽时,它的抗风险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
他踱了几步:"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平日里一阵小风都能要他的命。不是风太大,而是他太虚弱了。"
"赵国就是如此。"李明衍苦笑,"内有郭开弄权,外有强秦压境,唯一还有些骨气的就是代地那一隅之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