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告诉外界,渊氏不惧战,也不求战。若有人执意以刀剑相见,我们奉陪到底。若有人愿意倾听真相,我们开门迎客。若有人想了解何为真正的长生文明,我们欢迎观摩学习。”
“同时发布第一条族令:凡天下遭受迫害之‘异类’,无论出身、血脉、修为高低,皆可申请加入渊氏。我们将为其提供庇护,传授《守名诀》基础篇,助其建立身份认同与精神归属。”
燕狂徒咧嘴一笑:“你是想把我们变成一个‘疯子收容所’?”
“不错。”许临渊坦然点头,“这个世界总要把与众不同的人当成怪物。那我们就做怪物的家园。谁说只有顺从天道才算正途?也许正是这些被抛弃的人,才最懂得珍惜彼此。”
消息传出,震动九州。
三个月内,先后有四百余人穿越险境抵达浮岛。其中有天生三瞳却被视为邪眼的少女,有身负龙鳞却遭家族囚禁的少年,有因修炼禁忌功法而被逐出师门的老修士,也有父母双亡、只因觉醒特殊体质就被村民活埋的婴儿。
他们在岛上获得新生。
少女成为守名塔的首位记忆引导师,能通过触碰他人手掌读取其情感经历;龙鳞少年被纳入工造部,发现其血液可激活远古机关核心;老修士则投身学宫,讲授失传已久的‘逆命术’理论;至于那名婴儿,在接受《原初锻体术》启蒙洗礼后,竟在百日之内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我不是灾星,我是……希望。”
与此同时,净命盟果然发难。
七大门派联军驾临东海,携镇压大阵、诛魔神炮、拘魂幡旗而来,声称要“荡除逆种,还天下清明”。为首者乃一名白袍老者,手持青铜铃铛,自称“执律使”,扬言要唤醒沉睡的“断命钟”终极形态,彻底抹杀渊氏存在痕迹。
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当他们逼近浮岛时,却发现无法靠近百里之内。整座岛屿已被一层无形屏障笼罩,那不是灵力护罩,也不是阵法结界,而是由亿万愿力编织而成的“信念之墙”。
任何怀有敌意之人踏入其中,便会瞬间感受到千百种痛苦记忆灌入识海??失去至亲的悲恸、被人背叛的绝望、孤独终老的凄凉……那是所有归藏者临终前最深刻的执念,汇聚成一道心灵洪流,足以击溃任何冷酷无情之徒的精神防线。
七大门派士气崩溃,未战先乱。
唯有那执律使冷笑不止,摇动铜铃,竟从中释放出一道灰蒙蒙的波纹,将所有负面情绪尽数吞噬。
“果然来了。”许临渊站在虹桥起点,遥望敌军旗舰,“这就是真正的‘断命钟’残魂聚合体,以斩断命运因果为能,专克情念牵连之术。”
“那你有办法破吗?”炎烈阳握紧火臂。
“有。”他淡淡道,“但他也有弱点。”
话音未落,许临渊猛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胎记“渊”字。只见那印记此刻已不再是静止文字,而是一团缓缓旋转的紫金漩涡,内部似有星河流转,隐约可见无数面孔浮现又消散。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正中胎记。
刹那间,整个浮岛剧烈震动!
守名塔轰然爆发出亿万道魂光,十七位归藏者的虚影齐齐现身塔顶,手拉着手,形成一圈巨大光环。紧接着,更多光影浮现??是那些新近加入的异类族人,是曾经战死的护卫,是默默耕耘的工匠农夫……凡是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足迹者,皆受血脉共鸣召唤,自愿献出一丝执念。
“你们听好了!”许临渊的声音响彻天地,“我不需要无敌的力量,也不追求永恒的生命。我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每个人安心活着的世界!”
“现在,请借我你们的恨、你们的爱、你们的不甘与希望??”
“**让我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命锁之力’!**”
他双臂张开,背后族谱化作的环形碑文急速旋转,将所有愿力吸纳其中,最终凝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成型。
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它没有五官,却仿佛看透一切;它无声无息,却让所有人听见了心底最深的呐喊。
“这是……”陈长歌震惊,“全族意志的具象化?!”
“不。”许临渊喘息着,嘴角溢血,“这是‘**渊’的本质??容纳万般命运而不崩,承载千种矛盾而犹存。它不是神,不是魔,它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样子。**”
光人迈步而出,一步踏碎百里海浪,两步逼近百艘战舰,第三步直接出现在执律使面前。
铜铃狂响,灰雾翻腾,可那光人只是轻轻抬手,便将铃声化作无声涟漪。
“你错了。”许临渊的声音从光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