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和史大成、孔有德也在几天前率军赶到了熊耳山中,没有和官军发生交战,李茂邀请了李自成再入河南,但是李自成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陕西。
于是两家便暂时分开了,在熊耳山中收到了八大王张献忠的信,前两月他离开了陕西,直接从潼关出发攻陷了灵宝县,随即继续南下进入开封府,攻下了陈州,他现在离南直隶凤阳府已经不远了。
张献忠也是个胆子大的包天的人,在十月中旬广发帖召集了许多河南、山西本地义军聚集,想冲入凤阳府做件大事,但是八大王这做人实在差点意思,除了他看得上的人他愿意结交甚至大力相助,对看不上的人都是一副要不完的样子,结果在陈州,只有老回回马守应和扫地王张一川响应了他,跟着高迎祥转战河南湖广的十几营掌盘都没搭理他。
官军自然不可能看着他一直占领陈州,河南巡抚陈必谦遣左良玉和陈永福收复陈州,张献忠见官军来势汹汹主动放弃陈州,来到了汝州鲁山县,写信给在熊耳山的刘处直,想让他来主持会盟各路义军。
义军盟主虽然不能直接指挥各路义军,但是绝大部分营头都会给面子的,在陕西被追了这么久,刘处直也想玩把大的活动一下筋骨,遂答应了张献忠的请求,让侦察营派信使邀请各路义军会盟。
从熊耳山离开时,刘处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正站在李中举身旁是左梦梅,在半个月前她主动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刘处直没有像她预想中的那样失望,而是对她说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多住一段日子,想家了让李中举安排人送你回去。
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个官军将领的女儿身上却没有多少骄纵之气,左梦梅自幼随左良玉在辽东对军旅之事也有了解,有时她看着士卒们操练会提出自己的见解,有时也会向军中医官请教草药知识,与刘处直交谈时,她总是很高兴。
刘处直不是木头,能感觉到那双明眸落在自己身上时,与看旁人略有不同,不过这种事情暂时急不得,虽然他对左梦梅也很有好感,不过这毕竟是大明,左梦梅的事还需要她父亲知晓再说,大明可没有私奔这一操作。
此刻,左梦梅望着即将开拔的大军,望着队伍前方那个身影,心中亦是波澜起伏,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在此刻分别之际,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无望,她用力攥紧了衣角,将一切情绪压回眼底,只余下一片平静的怅惘。
待到大军离去,熊耳山的山寨中一时空落许多,左梦梅找到李中举,敛衽一礼,声音平静却坚定:“李头领,刘将军已率军离开,小女子在此叨扰已久,实不敢再添麻烦。”
“恳请将军派些人手送我离开熊耳山吧,”她低垂着眼睫,掩去了所有情绪。李中举看了看她,心中明了,叹了口气,点头应允。”
鲁山县境内,原本相对平静的山野之地,因各方义军的陆续到来,已变得喧嚣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兵营与市集的混合体。
刘处直率部抵达时,所见景象便是如此:各色旗帜杂乱无章地插满山坡谷地,营盘相互交错,甚至为了争抢水源、平地而时有摩擦,人嘶马鸣,炊烟缭绕,其间夹杂着士兵的赌钱吆喝、争吵甚至械斗的声音,这就是明末农民军会盟最真实的生态松散、喧哗、充满活力也充斥着混乱。
克营到了之后立刻引起了各方瞩目,很快,张献忠、罗汝才、贺一龙、刘国能、张一川、马守应等各大掌盘子纷纷亲自前来拜会。
张献忠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横模样,拍着刘处直的肩膀大笑:“刘兄弟!就等你来主持大局了!”
“瞧瞧,这阵势!”他指着漫山遍野的营盘,“咱们合兵一处,直捣凤阳府,把那朱皇帝的祖坟刨了,气死紫禁城里面那个狗皇帝。”
他的提议简单粗暴,却极具煽动性,立刻引来周围一群头领的附和,打进富得流油的南直隶,尤其是象征意义极强的凤阳府,对这群被围追堵截久了、急需补给和振奋士气的义军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罗汝才则显得更圆滑些,笑着拱手:“大帅一路辛苦,如今各家兄弟汇聚于此,声势浩大,确是天赐良机,如何行事,还需大帅统筹谋划,我等必当鼎力相助。”
贺一龙、刘国能等人也纷纷表态,听大帅的要求,刘处直说往哪里打就去哪里,弟兄们面子绝对给到位。
刘处直深知这些人的心思,他一方面与各大掌盘寒暄应酬,另一方面迅速以盟主之名发布命令,大致就是划分各营大致驻扎区域,减少冲突,再派出哨骑,侦察南直隶官军动向,筹集粮草由之前所立规矩按功劳统一分配,并严令各部整顿军纪,至少在会盟期间不得大规模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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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盟大典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举行,仪式粗犷而简单,设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