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原本因被困而积攒的暴戾之气也稍减,拍案道:“他娘的!刘大帅够意思!咱老子要和他结拜!”
拓养坤更是感激涕零,他们迅速回信,同意计划,并详细说明了黄洋峪官军的布防情况和内部义军可投入战斗的兵力。
信使再次冒险带回消息,刘处直仔细研究了情报,制定了详细的进攻方案:他率本部七千人于约定时间拂晓发动佯攻,吸引官军主力注意;而栈道内的张献忠、拓养坤则组织所有能战之兵,约两万余人,集中全力猛冲黄洋峪的官军阵地。
崇祯七年三月十七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刘处直率领人马,悄然进抵黄洋峪外侧,士卒们口衔枚,马裹蹄,无声地进入攻击位置。
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刘处直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猛地挥下手臂!在各营营官指挥下,震天的喊杀声骤然打破山谷的寂静!义军如猛虎下山,向官军的外围防线发起了凶猛的突击!
箭矢如雨,火铳轰鸣,刀光闪烁,官军显然没料到外围还有如此规模的义军生力军,一时有些慌乱,但很快凭借工事组织起抵抗,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正如计划,官军的注意力被刘处直牢牢吸引,不断有援兵向这个方向调动,栈道内,张献忠、拓养坤听到外面震天的厮杀声,知道时机已到。“兄弟们!刘大帅来接应我们了!冲出去!杀光官军!”
张献忠大吼一声,挥舞长刀,身先士卒地向黄洋峪隘口冲去!身后是饿久了眼、憋足了劲的两万多义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冲击着官军的壁垒。
官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混乱,黄洋峪的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在内外夹击之下,阵线开始动摇、崩溃!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义军倾斜,刘处直见状,下令加强攻势,试图一举击穿官军阵地,与里面的义军汇合,张献忠部也眼看就要冲垮当面的阻碍。
就在这关键时刻,天色陡然剧变!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漆黑如夜,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战旗猎猎作响,几乎要被撕裂。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天幕,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响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就变成了倾盆暴雨,天地间一片水幕,几步之外难见人影。
这雨来得太猛、太急!山谷间顿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那不是战鼓,也不是喊杀,而是山洪爆发的恐怖咆哮!“不好!山洪!”
有经验的老兵惊恐地大喊,但已经晚了,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泥沙、石块、折断的树木,从两侧的山坡上奔腾而下,如同咆哮的巨龙,瞬间冲入了狭窄的栈道和交战区域!
人为的厮杀在这恐怖的自然威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无论是官军还是义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打懵了,洪水冲垮了简易的工事,卷走了士兵,淹没了道路,更可怕的是,暴雨引发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和泥石流!
轰隆隆的巨响连绵不绝,大地都在颤抖,大量的泥土、巨石从山坡上倾泻而下,瞬间就将克营刚刚打开的攻击通道和撤退路线彻底掩埋、堵塞。进军的道路不见了,退路也消失了,他们来时经过的一些山谷溪流,眨眼间变成了汹涌的激流,根本无法渡过,战斗被迫完全停止。
官兵和义军都仓皇向高处躲避,再也顾不上厮杀,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恐和绝望,陆雄则指挥辎重营保护粮食,随军的一些铠甲武器包括火炮也只能放弃了。
刘处直在亲兵的保护下,奋力攀上一处较高的岩石。他举目四望,只见一片汪洋泽国,泥石流造成的巨大堆积体如同堤坝,将他带来的人马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开来,他们和栈道里的张献忠、拓养坤部一样,彻底被困在了这片死亡区域之中。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和泥水,冰冷刺骨,刘处直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千算万算,算尽了人事,却终究敌不过天意。
计划功败垂成,不仅没能救出人,现在连他自己和带来的七千兵马,也陷入了绝境,粮草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地形彻底改变,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渐渐停歇,但灾难留下的创伤触目惊心,道路彻底断绝,山体变得极不稳定,随时可能有新的滑坡。刘处直收拢部队,清点人数,万幸的是,由于处在攻击阵型,部队相对分散,且反应及时,大部分士卒得以逃到高处,但仍有数百人在洪水和泥石流中失踪或丧生。
更重要的是,辎重损失惨重,除了陆雄带走了两千石粮食,辎重营携带的武器铠甲火炮都损失殆尽,骡马也损失不少,现在就只有一千多匹牲畜了,金银珠宝倒是没什么损失,提前放在一处洞穴没被水卷走,但是相对于武器铠甲来说,刘处直还是想选择武器与铠甲。
另一边,张献忠、拓养坤也勉强稳住了阵脚,通过艰难的方式取得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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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有了官军的威胁,官军同样损失惨重,且通道被阻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