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怎么评价奕匡了,他霍霍清朝,我确实很喜欢,但他霍霍的不止是清朝啊。”
“既然不知道,那就别评价了呗,没意义。”
朱媺娖想了想:“夫君,你认为清朝是从什么时候由盛……不对,清朝就没盛过,清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向毁灭的?”
“乾隆一朝啊,这还用说嘛。”
“呵呵,乾隆盛世。”朱媺娖撇了撇嘴:“真盛世的,夫君,你的理由呢?”
“简单,从他否定雍正的时候,或者说是他登基的时候。”
朱媺娖一头问号:“啥?”
“就这么说,雍正除了迷信一点,喜欢算算卦,其他的还真挑不出什么大错。”
朱媺娖眨了眨眼:“之后捏?”
“这要从头说起,乾隆还没登基的时候就有反对雍正的迹象了。”
“雍正这个人吧,把他的儿子们都按进了书房学习。”
“在乾隆十五岁那年,年羹尧被赐死了,十六岁,他的八叔和九叔被圈禁,十七岁的时候,他的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十八岁时,隆科多被囚禁致死。”
“可以说乾隆少年时期,很多他认识的人都死了。”
“雍正八年,乾隆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宽则得众论》。”
“自古帝王受命保邦,遐尔向风,薰德沐义,非仁无以得其心,而非宽无以安其身,二者名虽为二而理则一也。”
“……诚能宽以待物,包荒纳垢,宥人细故,成己大德,则人亦感其恩而心悦诚服矣!”
“苟为不然,以褊急为念,以刻薄为务,则虽勤于为治,如始皇之程石观书,隋文之躬亲吏职,亦何益哉!”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说所谓的宽仁才能得民心。”
“如果刻薄,那么就算社会再稳定,那也没什么用。”
“虽然乾隆没有指名道姓,但也充分说明了乾隆的理念和雍正不同。”
“等乾隆上位之后,这套理论就实施了。”
“我说过,雍正比较迷信,所以当时清朝的祥瑞特别多,反正都送进了宫里。”
“雍正十三年,雍正刚死,乾隆就下旨了,彻底否定了祥瑞,并且说雍正并不喜欢祥瑞,以前就是闹着玩的。”
朱媺娖笑了:“他爹还没硬呢,他就改了他爹的爱好啊。”
“对,就是这么硬核。”
“他这样做也是告诉大臣,他和雍正不一样。”
“十月初八,乾隆又作妖了,不过也没彻底给两个叔叔平反,只是说他们的孩子也是康熙的后代,让大臣们商量一下。”
朱媺娖嘴角一抽:“他都这样说了,还用商议嘛。”
“所以啊,又进宗室了,并说当时并不是雍正想干的,算是大臣们逼得。”
朱媺娖呵呵一笑:“又当又立的。”
“以为这就完了?没过几天,乾隆就把雍正时期获罪的大臣都放了。”
“半年后,又把圈禁的宗室放了。”
“这还没完,乾隆还废除了雍正时期最重要的举措,一体纳粮。”
“啥?”朱媺娖人傻了:“不是,历朝历代都看到了这件事的好处,他竟然废了?”
“对啊,雍正可是用了很强硬的手段才勉强压制了他们,但乾隆一上台就把他们免税免徭役的特权还了回去。”
“实际上,雍正时期对贪污定性也挺严格的,贪污三百两,直接去投胎,但乾隆不同,一万两以下,碰到大赦,也可以免罪。”
朱媺娖服气了:“他是怎么敢说自己的时代是盛世的?”
“被人吹得。”
“乾隆这样做,直接让他成了士绅眼中的圣君,仅仅一年,就获得了所有士绅官员的支持。”
“这是雍正十三年都没有获得过的名声和支持。”
朱媺娖扶额:“难怪说清朝的灭亡是怪他。”
“嗯,这也对雍正造成了影响,那些被雍正整的人自然会黑雍正。”
“所以民间就多了很多雍正的黑料,包括雍正被刺客砍头的故事。”
朱媺娖眨了眨眼:“乾隆呢?”
“简单啊,他的宽仁很快就出了问题,全国的司法和官僚在雍正时期的良好气象瞬间垮掉。”
“而且在乾隆十三年,乾隆在政权稳固之后也把宽仁的面具丢了,砍人的时候并不比雍正差多少。”
“不过这我没什么用了,底子已经垮台了,而且乾隆本身也没打算恢复雍正时期的风气。”
朱媺娖还是不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说呢,他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而且他对权力的欲望很重,想要控制所有人。”
“从他禅位之后的行为就能看的出来,并且他是一个不把百姓的命当命的人。”
“不知道是一回事,但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就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