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犯了。等学生们考完试,我就能回去给他们判卷子了。”
小雪强忍着哽咽,帮护士扶着父亲换药:“爸,您就安心养病,学生们有其他老师照顾呢,孩子们都在高考,可努力了。”
护士走后,主治医生李医生走进来,示意杨雪到办公室谈。走廊里,小雪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父亲的情况,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李医生递给她一杯水,“肿瘤长在运动神经和语言中枢之间,手术难度不小,但不是没有希望。”
杨雪的手一抖,水洒了出来:“李医生,我爸他……他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的,最多就是遇到不听话的学生恨铁不成钢脾气大了点,严格了些,怎么会得这种病?”她再也绷不住了,趴在桌上失声痛哭,“他还有半年就退休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云南旅游的,他说要去看看少数民族的孩子们怎么上课……”
李医生递给她一张纸巾,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才缓缓开口:“你父亲的肿瘤虽然位置特殊,但生长速度比较慢,这是幸运的。我们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是保守治疗,用药物控制生长,但可能会影响语言和行动能力;第二个是手术切除,成功率在70%左右,术后需要长期康复,但有机会恢复正常生活。”
他拿出脑部ct影像,指着上面的阴影:“你看这里,肿瘤和神经的粘连不算太严重,我们医院刚引进了微创手术设备,可以精准定位,减少对周围组织的损伤。”
小雪抬起头,眼睛通红却带着坚定:“李医生,我选第二个方案。我爸那么爱讲台,我不能让他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李医生点点头,“但手术风险确实存在,术后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失语或偏瘫,需要家属做好长期照顾的准备,如果是这种情况,上课可能就是……”
“我不怕。”小雪擦干眼泪,“我爸教过那么多学生,总说‘遇到困难别退缩’,现在轮到我了。不管多难,我都要让他好起来。”
回到病房时,老杨还在念叨着学生的名字。小雪走到床边,轻轻帮他掖好被角:“爸,医生说您恢复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班主任笑了:“那太好了,这也正好可以赶上给孩子们填志愿呢。”
小雪背过身,悄悄擦掉眼泪。窗外的阳光照在病房的地板上,像一条金色的路。她知道,前路不会平坦,但只要父亲还在念叨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