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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拔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确实私藏了粮草,乱世之中,谁不为自己家族打算?可他没想到慕容盛会如此不留情面。群臣吓得纷纷伏地,没人敢再质疑这位铁腕君主。
只有丁太妃在屏风后轻轻摇头,拐杖在掌心转出深深的红痕 —— 她太了解这个孙儿了,聪明有余,沉稳不足,这般急功近利,迟早会引火烧身。但她没有阻止,在权力的游戏里,有时候必须让年轻人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进退之道。
每月初十的审案日成了龙城最热闹的日子。百姓们挤在宫门前的广场上,踮脚看着高台上的庶人天王如何断案。慕容盛确实天赋异禀,他自幼聪慧过人,更在流亡路上学会了察言观色,不需要刑具,只需三言两语就能让犯人俯首认罪。
“你说被盗时正在田里耕地?”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盗牛贼,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可你指甲缝里没有泥土,反而有松脂 —— 城西的松树只有皇家猎场才有,说!是不是在猎场偷的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盗牛贼浑身一颤,当场认罪。百姓们爆发出阵阵喝彩,而站在远处的贵族们却面色铁青 —— 慕容盛的明察秋毫,对他们而言就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有个豪门子弟强抢民女,本以为家族势力能摆平,却被慕容盛当堂翻出证据,杖责三十后流放辽东,消息传出,龙城百姓拍手称快。
“轩哥你看,这是慕容盛刚推行的《均田令》。” 南燕的驿馆里,林婉清展开密信,指尖划过字迹工整的条文,眼中闪过惊叹,“按人口分田,不论贵贱 —— 这想法简直和我们现代的土地政策如出一辙!他怎么会有这么超前的理念?” 她出身将门,自幼熟读兵法,却从未见过如此兼顾公平与效率的土地制度。
慕容轩摩挲着信纸上的朱砂印,裂冰剑的剑柄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太超前了,超前得要命。” 他望向北方龙城的方向,眼中充满担忧,“鲜卑贵族靠土地和特权生存了几百年,他想一夜之间连根拔起,这简直是在玩火。商鞅变法用了二十年,还落得车裂的下场,慕容盛太心急了。”
“可这政策对百姓是好事啊。” 林婉清将《仁义经》放在案上,竹简上的 “民为邦本” 被摩挲得发亮,“你看他还设立了‘常平仓’,丰年囤粮,灾年赈济,连我们现代的社会保障理念都有了。他明明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的。” 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一个有如此远见的君主,会选择最激进的方式推行改革。
“好事不代表能成。” 慕容轩的指尖敲击着案几,发出规律的声响,“他没明白,改革就像治水,堵不如疏。贵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靠杀戮就能解决的。”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而且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 权力是把双刃剑,当你用它砍向别人时,别人也会用它砍向你。他的酷法确实震慑了宵小,却也把自己逼到了所有势力的对立面。”
林婉清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玄铁剑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不要提醒他?我们还有旧部在龙城…… 或许能帮他缓和与贵族的关系。” 她想起那个在少年时就展露锋芒的君主,心中充满惋惜。
“没用的。” 慕容轩摇头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孩子和当年的扶苏太像了,聪明、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他经历了太多背叛,早已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手中的刀。他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后燕,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把所有人都推向对立面。” 他拿起裂冰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一旦龙城有变,能及时稳住局面。”
深秋的龙城被浓雾笼罩,城隍庙的残烛在风中摇曳,映着五百名禁军将领狰狞的脸。段玑的儿子段郁将父亲的首级令牌狠狠拍在香案上,令牌上的血迹与香灰混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的父亲本是慕容垂的旧部,只因在宴会上对新政皱眉,就被慕容盛扣上 “谋逆” 的罪名满门抄斩,这份血海深仇让他失去了理智。
“慕容盛连走路稍快都被视为‘心怀不满’,再等下去,我们都得死!”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腰间的长刀嗡嗡作响,仿佛也在渴望复仇,“我父亲不过在宴会上皱眉,就被他扣上‘谋逆’的罪名!这等暴君,留着何用?”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足,但恐惧和仇恨早已压过了理智。
“可他明察秋毫,我们稍有异动就会被发现。” 副将颤抖着端起酒碗,酒液在碗中晃出涟漪,他的兄长就在告密制度中被冤杀,对慕容盛的酷法充满恐惧,“听说他的暗探连我们昨夜打了几个喷嚏都知道。”
“正因如此才要快!” 段郁将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淌下,眼神变得疯狂,“今夜是他独自批阅奏折的日子,宫墙守卫最松懈。我们借着献捷的名义闯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事成之后,拥立太子慕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