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净土。院里的老槐树已有百年的岁月,枝桠斜斜地探到西厢房的窗前,像是在窥探着屋里的秘密,又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宁静。叶子落了一地,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人踩上去,沙沙作响,仿佛在数着日子,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每一声都在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慕容垂静静地躺在楠木榻上,锦被盖着的身子比榻上的竹席还要凉,仿佛生命的热度正在逐渐消散,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他目光望向窗外掠过的雁群,人字形的队列在铅灰色的天空中缓缓移动,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又像是大自然书写的诗篇。突然,他对守在一旁的林婉清道:“婉清,取笔墨来。”
林婉清心头猛地一紧,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着衣角,微微发颤。她深知将军的性子,但凡开口要笔墨,必定是有要紧之事 —— 当年枋头之战前,他也是如此,在军帐里彻夜未眠,奋笔疾书写了一夜的布防图。可如今,他这几日连抬手都极为费力,又如何能握笔呢?但她不敢多问,只是依言从行囊里取出那卷素绢和狼毫。研好的松烟墨在青瓷砚台里泛着乌光,宛如深邃的夜空,砚台边还放着那枚长城砖石雕,是昨夜慕容轩特意从车上取来的,带着一种古朴而厚重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家族的记忆与历史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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