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上的七月初七，被刘耀文用金色的记号笔重重地圈了出来，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像个急切盼望着过年糖果的孩子。
从月初开始，他就不止一次地在视频通话里，对着屏幕那头妆容精致却难掩倦色的林才初，絮叨着他的情人节计划。
“初初，我订到了那家很难订的云端餐厅，360度玻璃穹顶，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我给你挑了一份礼物，猜猜是什么？算了你别猜，你肯定猜不到，我藏好了，到时候再给你！”
“那天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从早到晚，行程我都排满了，保证你惊喜连连……”
他的声音总是雀跃的，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兴奋，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天初初惊喜又开心的笑容。他像个最虔诚的工匠，早早开始打磨、雕琢着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一个情人节，要将它打造成最完美的纪念品。
然而，林才初的行程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新专辑的宣发期撞上年度盛典的筹备，她辗转于各个城市，飞行里程累积得可怕。
视频通话的背景从排练室换到机场贵宾厅，再换到酒店房间，唯一不变的是她眼底越来越深的疲惫和歉意。
“耀文，对不起……那天可能……有个很重要的采访……”
“云端餐厅……太棒了……可是我那天晚上好像还有个录音……”
“礼物我好期待……但我这边结束可能……很晚了……”
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总是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或是匆忙的气息。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都像一根细微的针，轻轻扎在耀文高涨的情绪气球上。那气球慢慢地、不可避免地瘪了下去。
他依旧会说“没关系，工作重要”，会叮嘱她“好好吃饭，别太累”，但语气里的失落，像窗玻璃上凝结的雾气，无论如何擦拭，总是隐约存在。他精心准备的惊喜，仿佛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剧本写得绚烂华丽，却迟迟等不到另一位主角登场。
那本被金色圆圈标注的日历，仿佛成了一个无声的讽刺。
七夕节前一天，林才初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公寓里。那张排满了“惊喜行程”的备忘录，被他苦笑着划掉了大半。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餐厅的定位取消，把礼物直接寄到她公司去。
就在这时，手机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跃着“宝贝初初”的名字。
他接起，语气有些意兴阑珊：“喂？忙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疲惫和歉意，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带着雀跃的轻快，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耀文！我这边……提前结束了！我刚下飞机！你在家吗？”
刘耀文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回来了？今天？现在？”
“嗯！惊喜吗？”林才初的声音带着笑，还有微微的喘息，像是在奔跑，“路上有点堵，但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就能到你家！等我！”
电话被匆匆挂断。
林才初握着手机，愣了好几秒。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像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冲散了所有连日的失落和郁闷。他猛地跳起来，像个突然被注入无限能量的机器人，开始在房间里高速旋转。
“餐厅！对，餐厅！”他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确认预订，幸运地，位置还在。
“礼物！礼物藏哪里了？！”他冲进衣帽间，从最顶层的柜子深处翻出那个精心包装的丝绒盒子，小心地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
“蜡烛！玫瑰！音乐！”他翻箱倒柜，找出早已准备好的香薰蜡烛和花瓶，又把音响里舒缓的 playlist 调出来。
公寓里一时间兵荒马乱，却又充满了久违的、热烈的生机。他忙碌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心脏怦怦直跳，比登上万人舞台的前一刻还要紧张和期待。
四十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快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
林才初就站在门外。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卸妆，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倦色，发丝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身上还裹着厚重的外套，脚边立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风尘仆仆，却眼睛亮得出奇，像落满了整个城市的星光。
她看着他，脸上绽开一个巨大而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来晚了……情人节快乐，我的大惊喜。”
刘耀文所有预设的台词，所有排练好的“抱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她拉进屋里，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她外套上带来的冰凉夜气和发间熟悉的香气，那颗空悬了多日的心，才终于重重地落回实处，被填得满满当当。
“不晚，”他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闷闷的，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一点都不晚。”
他帮她脱下外套，放好行李。她好奇地打量着客厅里摇曳的烛光和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