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连城主都中招了?" 阿木尔惊得后退半步,玄铁刀差点磕在雕花门框上,兽皮围裙蹭得门板 "吱呀" 作响,"凌天,这病邪门得很!要是治不了咱赶紧撤,大不了把那袋灵石还回去!" 他想起九汤山的血鸦群,尾巴不自觉地卷成一团。
凌天却蹲下身,取出银针悬于城主腕脉上方,头也不抬道:"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银针刺入皮肤的刹那,他指尖凝出的淡金灵力突然泛起涟漪,"这病源尚未厘清,若此刻抽身而退..." 他望向窗外匆匆走过的一品医师,声音沉了几分,"城中恐成人间炼狱。"
凌天指尖的银针在城主腕脉上轻轻震颤,目光转向王主簿:"这疫病初发于何处?如今蔓延到何种地步?" 烛火的微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将堂内摇曳的烛影都染上几分凝重。
王主簿抬手拭去额角冷汗,官服袖口的暗褐色污渍在烛光下愈发明显:"城西贫民窟最先出现病患。" 他声音发颤,"入秋转凉时,本以为是寻常伤寒,只派了一、二品医师诊治... 谁知前去的医师竟悉数染病!" 他指向窗外笼罩全城的病气,"城主急报通云城,可疫病扩散如燎原之火 —— 如今六成百姓染疾,一成丧命,仅剩三成未感染者,全被安置在城东避难点。"
"七成人口受灾?!" 阿木尔震惊道,"老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疫病!"
凌天没理会阿木尔的咋舌,继续追问:"城中除低阶医师外,可曾有高阶医者或外援介入?"
"城中最高是三位四品医师。" 王主簿的声音低落下去,"一位染病身故,只剩两位勉强支撑。三品医师共七人,已全部... 殉职。"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燃起一丝希冀,"不过两日前来了两位云游医师!青年模样,自称清河、天华,皆是三品修为,听闻疫情便主动留下相助,如今正在城东配药!"
"清河?天华?" 凌天捏着银针的手指骤然一顿,茶蘼银丝在掌心轻轻发亮。他想起十年前医师大会上,那两个在一品考核中技压群雄的少年 "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他们..."
阿木尔挠着乱发凑过来:"很厉害吗?比你当年还强?"
凌天将银针收入药囊,眸中闪过复杂光芒:"当年考核,他们两个的分数皆在我之上。" 他望向城东方向,病气弥漫的雾霭中,仿佛能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药炉前忙碌,"只是不知... 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疫区之中。"
阿木尔瞅着凌天往药囊里塞银针:"怕什么,你现在可是四品医师,还能让俩三品的比下去?"
凌天将最后一味避瘟草碾成粉末掺入面纱,头也不抬道:"医师品级如修为境界,虽分高下,却未必能定生死。" 他想起以前遇见的一位老医师,单凭一手接骨术便让三品医师束手的骨伤患者起死回生,"当年考核时,清河、天华都有独到之处。"
"那你还不去会会他们?" 阿木尔把玄铁刀往肩上一扛,兽皮护腕撞得门框直响。
"先去城西。" 凌天系紧面纱系带,"疫病如藤蔓,得先找到根。"
王主簿闻言,官靴在青砖上蹭出细碎声响:"凌医师当真要去?城西如今... 尸积如山,只剩几个老焚尸匠在收拾。" 他指向窗外雾气更浓的方向,"病气最重的地方,连防护符都要三刻一换。"
"不溯源头,难断病流。" 凌天取出叠得方整的素白纱衣,指尖拂过衣摆处用银丝绣出的本草纹样,"《医道溯源》有载:凡大疫,必寻初发之地,察其水土、风物、人事。"
当凌天将纱衣披在身上时,阿木尔突然爆发出狂笑,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我说你咋打扮得像个仙姑?" 他绕着凌天打转,"别说,这腰肢配上你这张脸... 还真有几分眉清目秀!"
"贫嘴。" 凌天没好气地用面纱遮住半张脸,纱衣上的银丝在烛火下流转微光,"此衣按古法制,以雪蚕丝混入药草汁织成,能隔绝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