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江湖从不需要太多惊天动地的救赎,不过是在某个晨光微熹的清晨,让一个被仇恨困住的人,重新闻到包子的香气,看见自己掌心的温度 —— 原来活着的意义,从来不止于复仇,更在于能为这人间,添一丝热腾腾的烟火气。
晨光漫过包子铺的竹帘时,凌天三人已在巷口整装待发。陈婆婆攥着油纸包追出来,里面是刚出锅的芹菜猪肉包,热气透过纸皮烫得阿木尔直甩手:"烫!烫!" 逸尘却早已叼着包子,鹿角上的糖蝴蝶跟着晃悠。
"拿着拿着!" 老婆婆硬把包子塞进凌天手里,"路上垫饥。" 少年正要推辞,却见阿木尔和逸尘已狼吞虎咽起来,油渍顺着嘴角滴在兽皮和鹿毛上。他无奈失笑,趁老婆婆转身时,将几枚铜钱轻轻放入抽屉 —— 那抽屉缝隙里,还塞着当年支离赊账的草纸。
黑家门前的玄铁门已修复如初,镇宅法阵的青鸾虚影在晨光中舒展羽翼。黑鸦闻讯迎出,见凌天面带笑意,不由挑眉:"看凌兄弟模样,支离那边..."
"他在陈婆婆的包子铺帮手," 凌天拂去袖间面粉,"脸上的伤已好,人也愿往前看了。" 他望着黑鸦眼中的惊讶,继续道:"有些恩怨,光靠时间不够,得让彼此看见对方的活法。"
黑鸦沉默良久,忽然深深一揖:"凌兄弟总能化干戈为玉帛... 某此生能与你为友,实乃幸事。" 他顿了顿,苦笑道:"只是屡蒙相助,某不知该如何报答。"
"若真想报答," 凌天指了指城西方向,"便多去包子铺照顾生意。支离的机关术能捏出莲花褶,陈婆婆的老面更是一绝。" 少年眼中闪过狡黠,"有些话,你们当面说开,比隔着仇恨的墙更好。"
阿木尔在旁咂吧嘴,包子馅沾在胡须上:"就是!老子明日就去吃十笼羊肉包!让那残废看看,东域也有不嫌弃他的食客!" 逸尘连忙点头,糖蝴蝶险些从头上掉下来。
黑鸦望着凌天清澈的眼眸,忽然想起多年前伽蓝学院的初遇 —— 那时少年刚入学院,却敢为素不相识的杂役弟子出头。原来有些性情从未改变,就像他总能在仇恨的焦土上,种出温柔的花。
"好。" 黑鸦抬手拍了拍凌天肩膀,"明日早膳,某便带月霜和孩子去捧捧场。" 他转身取来一囊灵石,却被凌天笑着推开:"兄弟间谈什么灵石?再客套,我可真让阿木尔去你家蹭饭了。"
三人告辞时,通云城的商贩已陆续开张。阿木尔啃着最后一个包子,忽然嘟囔:"喂,姓凌的... 那包子铺的辣子不够劲,下次得让老子从南域带点断魂椒来!"
凌天望着街边打闹的两人,袖中账本被晨风吹开,新的一页上写着:"支离,包子铺新生,望黑家照拂。"
离开通云城那日,阿木尔的兽皮靴在青石板上跺得山响,铜铃眼瞪着凌天:"老子饿死了!再不吃顿热乎的,路上啃干粮能把牙崩掉!" 逸尘连忙揪住凌天衣摆,鹿角蹭得他袖口起毛:"要吃糖醋排骨!还要桂花酿!"
凌天望着两人眼巴巴的模样,想起行囊里硬邦邦的肉脯,终是叹了口气:"那就去 ' 小神仙 ' 吧。"
酒楼的酒旗在风中招展,褪色的 "小神仙" 三字下,挂着串红辣椒和玉米棒子。推开门,松木桌椅泛着经年的油光,墙角的煤炉上炖着排骨汤,咕嘟声混着掌柜的吆喝声,竟比醉江楼的丝竹更显烟火气。
"客官里边请!还是老位子?" 跑堂的店小二一眼认出凌天,笑着擦了擦桌子,"您当年在伽蓝学院念书时,可没少来咱们这儿!"
凌天抚过桌沿的刀刻痕迹 —— 那是十七岁时,他和黑鸦比谁刻的剑痕更深。那时他刚从大荒城来,攥着皱巴巴的碎银,点一碗阳春面都要犹豫半天。如今再看,墙上的山水壁画虽已斑驳,却比竹篱院的精致屏风更显亲切。
"来只烤羊腿!要辣的!" 阿木尔把兽皮大氅往旁边一甩,震得桌上醋瓶直晃,"再上三坛烧刀子!" 逸尘则趴在桌上,小短手点着菜单:"糖醋排骨、桂花糯米藕,还要... 要那个会冒热气的莲子羹!"
凌天笑着摇头,又加了道青椒炒腊肉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