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宇盯着阿木尔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瞳孔骤缩:"你、你是那年拍卖会的..." 话未说完,南疆战士的古铜色瞳孔已凝成冰棱。
"公子哥记性不错。" 阿木尔舔了舔犬齿,指尖摩挲着桌沿,"记得你最爱看活物互搏,还说 ' 野人牙齿比魔兽更锋利 '。" 他忽然露出森然笑意,背肌上的图腾随呼吸起伏,"每日辰时三刻,蚀骨鞭沾着盐水抽在后背的滋味 —— 老子烧成灰都认得你这双眼睛。"
黄英手中银匙 "当啷" 落地,黑鸦已握住腰间剑柄。凌天暗叫不妙,猛地横插两人之间:"飞云兄怕是认错了人。阿木尔乃南域人,与贵商会并无瓜葛。" 他转身按住阿木尔肩头,精神力如细针般刺入对方识海,"你已不是当年拍卖会上的 ' 野人 ' ,此事休要再提!"
阿木尔肩头肌肉隆起如铁石,却在触及凌天掌心温度时微微松垮。他死死盯着飞云宇颤抖的喉结,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染着羊排酱汁的犬齿:"凌兄弟说的是。某不过瞧这公子哥面容,想起当年不快之事罢了。"
飞云宇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笑道:"是、是某眼拙。阿木尔兄这等豪杰,怎会是区区笼中兽?" 他抬手招来侍从换了张檀木桌,"快些上酒!今日须得与凌兄痛饮!"
凌天则若无其事地替逸尘夹了块芙蓉糕,指尖却在桌下掐了个静心诀,帮阿木尔稳定情绪。
"阿木尔哥哥吃蜜饯!" 逸尘忽然将整盘金丝枣塞进阿木尔怀里,毛茸茸的鹿角蹭过对方手腕,"别生气啦,今晚我们一起泡澡,凌天哥哥的灵泉水泡澡可舒服啦!"
阿木尔望着小鹿妖湿漉漉的眼睛,胸腔里的戾气突然泄了气。他捏起颗枣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老子要喝三坛烧刀子... 才消气。"
凌天笑着拍了拍他后背,向飞云宇举起酒盏:"既然旧事如烟,便莫再提了。来,敬各位一杯。"
飞云宇举杯的手仍有些发抖,却见阿木尔突然抓过酒坛仰头灌下,喉结滚动间,坛中酒液已去了大半。凌天眼底掠过复杂神色 —— 有些伤痕永远无法被岁月抚平,但至少在此刻,他能以身为盾,挡住那些欲将同伴拖回深渊的回忆。
竹篱外,枫叶落在阿木尔发间。他抹了把嘴角酒液,忽然抓起块桂花糕塞进凌天手里:"甜得发腻!东域人果然喜好古怪!"
凌天咬了口糕点,任由清甜在舌尖散开。远处传来逸尘的笑闹,黄英的安胎药香混着酒香飘来。他忽然明白,江湖之所以温暖,从来不是因为没有黑暗,而是有人愿意握着你的手,在阴影里种出向阳花。
阿木尔在凌天的安抚下,背肌的图腾纹路逐渐隐去狰狞。一场早膳因这插曲骤然冷场,众人筷子起落间都多了几分刻意的缄默。
飞云宇率先搁下银匙,指尖摩挲着鎏金算盘:"不瞒诸位,商会今早收到北边商路异动的消息..." 他起身向凌天拱手,"改日再与凌兄细谈。" 说罢便带着侍从匆匆告辞,锦袍下摆扫过竹阶时,竟带出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黄英抚着小腹站起身,黑鸦已贴心地将软垫塞进她轿辇:"路上慢些,午间该喝的安胎药..." "知晓了。" 她笑着摇头,目光掠过阿木尔,"今日之事,望二位莫要介怀。" 轿帘落下前,她忽然轻声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完人。"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竹篱外,黑鸦转身望向凌天,却见少年正替逸尘摘去发间的桂花。南疆战士抱臂靠在竹柱上,古铜色胸肌随呼吸起伏,喉间偶尔滚出低低的哼鸣 —— 像极了南域兽群休憩时的声响。
"家中新得了几幅古画," 黑鸦抬手虚引,竹篱自动向两侧分开,"凌兄可愿去藏经阁一观?" 他刻意避开阿木尔的目光,语气自然得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晨雾中的幻象。"
凌天会意,抬手拍了拍阿木尔的肩:"去瞧瞧?"
南域战士闻言挑眉,忽然直起身子,兽皮护腕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你若再让老子见到那姓飞云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天的笑脸上,"罢了,先去看看画再说。"
四人穿过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