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半天,才恍然地发现,黄县令平时已经按照他们每个人的职能与特长,分配好了工作,虽然大部分案件,他们都能从头经历到尾,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去在意过,整套完整的流程,更没有去在意过其他人所分配的任务内容。
乔县丞忍不住想嘲讽自己,他发现自己太过自视甚高了。
他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当他清理自己的目前的窘状之后,就开始提笔,一条条地记录下来。
除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之外,他还写上了自己所思考的应当如何处理的答案,而他不确定这样的答案是否正确,所以,他准备全部写完之后,再逐条向黄县令请教。
乔县丞还没写完,韩典史已经带着苟课税回来了。
乔县丞见苟课税已经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不像那晚那样像个流浪汉,虽然眼下的青黑还是那么深沉,但是,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苟课税,你终于从流浪汉变回来了,拆林洞村的房子,是不是很难搞?”乔县丞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苟课税这下终于确定,乔县丞和韩典史,对于他挟持黄县令之事,一无所知了。
他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庆幸了。
苟课税垂下眼眸,敛去内心的杂绪,淡淡道,“要是秋高气爽的时候,不算难搞,但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那里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就连膳食为了方便起见,全都是干粮,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天气太冷了,住在营帐里,裹着三条被子,都感觉被子漏风……唉,不过负责拆房子的都是士兵,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为了不被看扁了,在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他们的节奏了,经过这番体验,在下才明白,行军打仗多么不易。”
他说的都是事实,每日的日常,都很难熬。
难熬的是环境艰苦朴素。
乔县丞听完这番话,忍不住感叹,“原来如此,听起来很让人怀念,乔某年幼时,畜牧也是如此,风餐露宿,跟着牧群到处移动,不过,那时候年纪小,倒不觉得难过,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很有趣,是个很不错的体验。”
苟课税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抽搐,乔县丞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大如斗,说好听点叫豁达,说难听点就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傻子。
韩典史,“……”
请恕他不能体会,这两种生活,他都没感受过。
他觉得本来以为最痛苦的生活就是在书院苦读的时候,现在发现最痛苦的就是来云县任职,熬夜干活是常事,自从来了云县,最大的娱乐,就是去黄宅吃饭喝酒。
想想看,他每日不是在应卯当值就是在去当值的路上。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生怕被当成是在炫耀。
毕竟,其他人的工作强度,比他高多了!
韩典史,“说起来,乔县丞,黄县令人呢?”
黄县令让他去将苟课税带回来,结果,现在他们回来了,黄县令却不见了。
乔县丞叹气,“韩典史,还记得东头村的事吗?我们不仅没将此事汇报给黄县令,还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没有立案文书……”
韩典史听到对方这话,瞬间身体僵硬了,“你不说,在下都忘了……”
这也不能怪他!
他除了每日下乡巡查,还要去监狱确认那些嫌犯受刑情况……
每天忙得起飞,哪里还记得这点破事。
苟课税听到乔县丞和韩典史之间的谈话,忍不住嘴角抽搐,感觉这两人凑在一起,不靠谱程度急剧上升了。
他看向韩典史,面色不善,“韩典史,你这就很过分了,居然没有提前告诉我黄县令是因为当晚的事情找我……”
韩典史心虚地目移,讪笑,“啊哈,韩某这不是担心说了以后,你不跟韩某回县衙嘛……”
苟课税冷笑,“笑话!这不是很正常!”
韩典史认真地看向苟课税,“好兄弟,有难同当。”
“呵呵,你们享福的时候,怎么不想起老子我!”苟课税怒了。
乔县丞赶忙埋头写自己的文书,以期躲避这场人祸。
韩典史,“……”
苟课税说的是事实,他无话可说。
至少,这段时间,他们没人想起来要去林洞村给苟课税送去一针一线。
苟课税无语至极,这什么垃圾同僚情,啧,还不如养条狗呢!
韩典史尴尬地笑了笑,“苟课税,冷静,冷静,在下这就去请黄县令过来,待会黄县令要是问起那两个案子,你可以都推给乔县丞……”
乔县丞瞬间炸毛,“等等,慢着,韩典史,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怎么能全推给我呢!!!”
韩典史正色道,“当日要请苟课税一起,是你提议的,你帮忙承担点罪责,没问题吧。”
“等等,在下提议的时候,你不是马上就答应了?!!真要算的话,你也得担着点吧!你要是敢推卸责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