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梧老头去了悟道之地,想要一窥道生门路。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的最大靠山,其实是没有的。
更恶心的是,山主和鬼王都在闭关。这两人,若是有一人在,都会看在长梧的面上,对他这个便宜师弟照顾一二。
其他人,实在难说的很。
他本来以为,以他的身份,没人敢动他。可风老四出手,让他彻底抛弃这个幻想。只要有足够的好处,你是阎王爷的儿子都照杀不误。
所以,他有点不敢出城。在帝都,在山海大阵的笼罩下,他才心里安稳。
要去京畿大营,他实在不想。
“你不去怎么能成?”女帝说:“从各地调遣精锐,将领都已到了京畿大营。你是禁军统领,又是五城兵马司统领,还是摄政王。你不出现,岂非没有体统。”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女帝少有的温柔,让他不忍拒绝。
最后的妥协,是在女帝答应变装。穿上他那套黑红龙腾四海的王袍,戴上那恶心的白色面具。
女帝很是不解,为什么李师师出宫这么打扮,她身为帝尊,也要这个打扮。
徐骄的回答是: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欣赏你的美。
女帝很清楚,徐骄说这种话的时候,九成九都是假的。不过倒也是事实,她这般的容颜,确实不适合招摇过市。
出宫门的时候,侍卫都傻了。这打扮的,不应该是三江郡主么,怎么会是女帝呢?
大队车马,左右侍卫环护,前后神机营开道压阵。帝王出巡,不是用车轿,而是用辇。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非必要,不能遮掩,以示开明。
徐骄故意身子后仰,把脸躲在皇幛后面。街上的人,只看到龙辇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看不到脸,另一个戴着奇怪的面具。可那上面坐着的,应该是女帝才对。
有知道多的,低声问:“女帝的龙撵上,怎么坐的是摄政王。”
“那戴面具的是摄政王?”
“少见了吧,哥们家离摄政王府不到十步,上到房顶能看到王府里那口井……”
女帝出城,镇抚司事先早已安排。锦衣卫沿路布下暗哨,所经路途,三里之内,不能有一个人。
出城之后,女帝摘下面具,忍不住问徐骄:“说吧,你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有什么用意。”
徐骄有点意外,女帝还是公主怜的时候,可没表现出这份聪明和敏感。
也许,她本就是个聪明的人。不过是公主这个身份,让她想不起自己的聪明来。
徐骄笑了一下,拿过面具在手里:“这张假面,是个钩子,钓鱼的钩子。钩子有了,鱼饵有了,就是不知鱼儿会不会上钩。”
“什么样的鱼,江南来的鱼?”
“我就知道,明居正不会瞒你。”徐骄说:“他现在像个忠臣……”
“他是永王,没必要瞒我,你也是。”女帝说:“北择无人说,杀你的人是天遗族。你却觉得,他们是南都一脉。你是有什么证据,还是以为天遗族的人不会杀你,因为夭夭……”
“我还没有蠢到这种程度。”徐骄看着她:“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相信我的人是明居正,怀疑我的却是你。”
女帝说:“我没有不信你。但我想不通,南都一脉若想来帝都,大可以光明正大。而且,也没杀你的必要。即便杀了你,我还是我,还是坐在奉天殿。徐家依旧会支持我……”
“明居正是怎么说的?”徐骄问。
“他说:如果真是南都一脉,那只能说明,齐王夜阑是个十分可怕的人……”
徐骄一笑:“明居正说对了。她,真的很可怕……”
京畿大营就在眼前,二十万营军,加上各地抽调的五万精锐,二十五万大军依山为营。
女帝和徐骄站在龙辇上,就像阅兵一样,行驶了十几里,才把队伍从头看到尾。大帐里,众将站立齐整,颇为严肃。
徐骄看了一眼,多半将领都很眼熟,有些还是卫戍衙门的老人,好几个都能叫出名字来。
女帝端坐:“你们早已接到旨意,自此后,二十万营军,改为禁军,是朕的亲兵,摄政王为统帅。”
诸将行礼:“是!”
“不用客气,好些都是老熟人。”徐骄说:“像秦峰将军,马辉将军,还来喝过我的喜酒呢……”
两位将军微微一笑。
女帝皱眉:“喝过你的喜酒?我怎么不知道?”
徐骄说:“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娶的不是你。”
女帝无语,想起那是他和夭夭的婚礼。又问:“五城兵马司的呢?”
当先站出三位将军。
“隆泰”“何翔”“木合拉”
“参见陛下!”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徐骄问:“五城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