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皱眉问:“师兄,你跟我说这些过往,不会只是让我听个故事吧。说实话,这故事不怎么好听。”
鬼王笑道:“师弟,我是让你明白,无论是千年以前,还是今天,这世界都没有变过。自天遗老祖,羽祖,知北老祖,我师凌风,明君,山主之师无殇,这天下就在这一脉手中。如今天下四大秘地,究其根本乃是同源。”
徐骄说:“师兄的意思是,谁做皇帝,您都无所谓?”
“我修无情道,无欲也无求。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活着,为当下活着。”鬼王说:“你看这帝都之内,文武百官,皇城之中,帝王威严。每天做的,想的,却是让天下苍生为他们而活。”
“我靠,师兄,你才是无政府主义者。这见解,比山主高明,我喜欢……”
鬼王哈哈一笑:“师弟,世间人和事,只有差别,没有高低。我和山主都追求至极之道,到了我们这一步,天地人合一,要想再上一层,就要破开合一。天是天,地是地,人是人。做一个真正的人,不受天地束缚的人。自古以来,天道,地道,人道,后者是最难的。我无情,想忘了人是什么样。山主有情,想弄清人是什么样。所以,我和他之间,没有谁更高明,只是走的路不通。为的,都是心中圆满没有窒碍,跨出这一步。”
徐骄无语,这种哲学问题,实在头痛,在他看来纯粹没事儿找事儿。
什么天道地道人道,没那么玄乎。他可以从宇宙大爆炸讲起,时间空间,生命的形成进化,人怎么从鱼变成猴子,再变成今天的模样。
他心境圆满的很,就能成真人境么?
心头突然一动,又问:“师兄是否想告诉我,风雨将至,你只会站在山上看着……”
鬼王笑道:“师弟,站在高处,你才能看见更多景色。不但人要在高处,心也要在高处……”
徐骄看向远方,雄伟的帝都城,四四方方的伫立在晨雾之中。
他已站的够高,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因为心不够高?
他忽然想到徐元的话:人在居中,心在局外。
他意识到了什么,还想问,鬼王已经不见。只有莫雨在他身边,一样傻傻的看着远方。
莫雨哼笑:“风里来,雨里去,原来这么无聊……”
徐骄说:“我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
徐骄说:“你我什么都不管了,让他们斗得死去活来。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吃肉,拥抱,接吻,想干什么干什么……”
莫雨斜眼:“你不但无耻,而且也很无聊……”
徐骄说:“怎么会呢,你我又没到更年期,这种事怎会无聊……”
莫雨不想多说,飞身下山,然后变成一个白点,悠忽之间消失……
徐骄心道:这么着急的。
是呀,他应该着急。今天,莫雨是新娘。可惜,嫁的是自己亲弟弟,真是有意思。
想起方才鬼王的话,总觉得他是提醒什么。
站的高,看的远。若心不够高,即便看得远也会看不清。
当局者迷?所以人在局中,心要在局外……
正午的时候,一辆马车出了西门。车里坐着李师师,笑笑,顾青竹,吟翠,还有夭夭。幸好几个女人身材窈窕,只要有一个超过一百斤的,恐怕这马车就坐不下。
笑笑有些疑惑,问:“大哥为什么让我们去西山武道院,那不是随便进的。”
李师师说:“他是为我们好。”看向夭夭:“但为什么是你来送我们,徐骄呢?”
夭夭说:“许是昨晚累着了吧,也许此刻正给莫雨描眉画眼,打扮妆容,没空搭理你……”
李师师皱眉,因为夭夭总是逼徐骄的原因,又和哥哥联合搞阴谋,所以她对夭夭很有些不满。冷声说:“本来是小山送我们的,你偏偏要跟过来……”
夭夭说:“我让小山去办别的事了。”
“他为什么要听你的?”
“连徐骄都要听我的,何况是他。”夭夭说:“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么不亲热了,还记得在三江源,我们三个,关系好的差点一起洗澡……”
李师师心想:谁跟你这个人妖一起洗澡,恶心。
这时马车停住,李师师还以为到地方了,掀开帘子一看,哪是西山武道院,是西城码头……
徐骄坐在安慕海墓前,将心思放空,彻底忘掉自己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身在局中,心在局外,俯视发生过的一切。
那感觉,就像读自己的故事。乏味,但却能看到更多。
人在局中,难免会疏忽一些细节。人是有情感的,爱恨憎,不喜欢的总是不愿意多看,喜欢的总是不愿意忘掉。
此刻,他以局外人的角度去看近来的发生的一切。就像看一个故事,有人物,有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