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正皱眉:“镇抚司细查过,他们能动用的力量,不该这么少的……”
徐骄哼的一笑:“也许,想做渔翁的人,不是那么一两个,谁都有这个心思。”
明居正神色沉重,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徐骄又说:“明天就是十五,既是个陷阱,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手想干什么,但也很确定自己的目标。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否真有能力,破了这步残局。”
“万事俱备,只待风雨。”
“好!”徐骄说:“那我就等着。说实话感觉很不错,有那么一点风云在手的豪气。”
徐骄大笑两声,转身就走。
明居正喊:“还要去军机处,商议票号具体细节,你这个主办人要去哪里。”
徐骄说:“这是你的主意,你比我想的更周到。风雨来临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否则总是不安心。”
他会去见谁?
明居正心里猜测是鬼王,其实大可不必。以鬼王那种身份,不管谁坐在奉天殿那个位置上,有什么差别呢?即便最终是小干王赢了,身后有天遗族支持,难道就敢和武道院作对。
这次他猜错了。
京兆府,偏院。
小院四周种着高高的竹子,只要一点微风,就会哗啦啦的晃动,莎啦啦的响。
来帝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骄就住在这里。当时,他还只是京兆府小小的司法参军,兼任着卫戍衙门差事。官位不大,但逼风灵卫,破天极阁,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满以为救下花卿之后,夭夭就不再是个麻烦。治好笑笑的伤,帝都也再没理由留恋。可谁能想到,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成了驸马,成了大学士,成了军机大臣。
这不是他要的,却身不由己。
不能说结果很差,但终究不是自己所愿。
想,喜欢,要不要,是不同的三件事。想不代表喜欢,喜欢不代表要,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就像昨天晚上,他确实想有人陪,但人选绝不是夭夭或者公主怜,他不喜欢。
原因很简单,他不是个会安慰自己的人。看到羊的时候,绝不会把羊和羊肉串联系到一起。就像看到夭夭和公主怜,也绝不会和波翻浪涌联系到一起。
他想,他也喜欢,可他不要这两个女人。但没人在乎他的感受,睡在两个女人中间,被两个诱惑的身躯挤压着,是很不愉快的经历。
一阵风吹来,高大的翠竹发出莎莎声响。
“进来吧……”一个声音传进耳朵里。
徐骄推开大门,山主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曾几何时,他也喜欢坐在那里。
京兆尹温有良坐在一边,神情很是意外:“驸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徐骄说:“我在想,山主如果没有离开帝都,会在哪里的?于是,就想到了温大人。果不其然,猜对了。”
山主笑着说:“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留在帝都,而不是回了修罗山……”
徐骄说:“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来帝都的目的。好戏还没开场,你舍不得走。好戏没有落幕,你也不会离开。”
“哦!”山主奇道:“我要做的事,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怎么说我还有有别的目呢。年轻人,心思要纯洁,等上了年纪,再去多疑。”
徐骄说:“山主,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来帝都,不是让我帮什么小干王。说那些冠冕堂皇,旧事难忘的话。”徐骄说:“其实很简单,是天遗族请你来的。我一直都很奇怪,夭夭手里究竟有什么牌,那么的胜券在握?只因为一个大祭司么?可这是帝都,不远处就是西山,西山之巅就是鬼王。这么大的事,谁敢保证鬼王就真的不会插手?”
山主说:“鬼王天心诀大成,任性自然,一颗心无拘无束。只有当年对其师凌风的承诺,是一块牵绊。可见,人非草木,想要做到真正无情有多难。”
徐骄走上两步,也坐下来,面对山主和温有良,淡然道:“所以我就想,如果是我,绝不会把成败寄托在鬼王的无情上。即便有大祭司出手,他也挡不住鬼王。这世上唯一能拖住鬼王的,就只有修罗山主。准确的说,是身怀腾空画影双剑的修罗山主。”
山主哼哼一笑:“不错,天遗族交出双剑,为的就是请我在必要之时出手,拦住鬼王。对他们来讲,这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让我支持小干王呢?”徐骄问。
“总要选一个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样对你最好。”山主说:“当年的王子干,描绘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今天的小干王出身民间,当更懂得民间疾苦……”
徐骄摇头:“这不是理由,大义系于一人,纯粹痴人说梦。山主若不明白这个道理,当年也不会在江淮纠集十三路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