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走到暗室墙边,取下挂着的《京畿至大同卫地形图》,展开在案上。夜明珠的光映在图上,他指尖重重戳在 “黑石岭” 三个字上 —— 那处被红笔圈出,是从京城赴大同卫的必经之路,图旁注着 “山高林密,多匪患,正统七年曾有商队遇劫”。
“你看这里。” 石崇指着黑石岭的地形标注,语气带着阴狠的算计,“黑石岭有段山谷,两侧是悬崖,谷底只有一条路,进得去出不来。且这地方惯有山匪出没,去年玄夜卫还剿过一次,没除干净 —— 咱们在这里动手,事后把尸体丢在山谷里,再留下些‘瓦剌残部’的痕迹,谁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谢渊带的是兵部吏员,萧栎带的是宗室护卫,都不是精锐,咱们的死士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赵奎凑过去看地图,眉头却皱了起来:“大人,萧栎是宗室郡王,要是死在半路上,陛下定会彻查……” 他怕的是 “宗室遇刺” 的罪名,一旦追查下来,就算嫁祸瓦剌,也未必能瞒住 —— 玄夜卫的暗线遍布京郊,难免会查到蛛丝马迹。
“彻查?” 石崇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赵奎的肩膀,力道却带着威胁,“到时候尸体都被山兽啃得只剩骨头,山谷里只留下瓦剌的狼头箭、染了北境草汁的弯刀,谁能证明是咱们干的?” 他走到暗室角落,打开一个木箱,里面放着十几支箭簇 —— 箭簇上刻着模糊的狼头纹,是仿瓦剌的样式,“这些是去年剿匪时缴获的瓦剌箭,一直存着,正好派上用场。刀上的北境草汁,让死士提前去边境采,务必做得像真的。”
他见赵奎仍有犹豫,语气骤然变得凶狠,一把揪住赵奎的衣领:“你别忘了,你妻儿还在京郊的庄子里。要是这事办砸了,谢渊和萧栎活着到大同卫,我不仅要掉脑袋,你和你全家,都得去诏狱陪石迁!” 赵奎吓得脸色惨白,忙躬身应道:“属下明白!三日内定办妥,绝不让大人失望!”
石崇松开手,赵奎踉跄着后退两步,额角渗出冷汗。石崇走到案前,从袖中摸出那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 “镇刑司密令” 四个字,丢给赵奎:“拿着这个,去玄夜卫北司调五十名死士 —— 要那种无牵无挂、只认令牌不认人的,别调秦飞的人,秦飞最近跟李嵩走得近,怕走漏风声。”
他顿了顿,又叮嘱:“让死士都换上山匪的衣服,别带玄夜卫的标识 —— 衣服选去年剿匪时缴获的,补丁越多越好,显得像真山匪。武器除了瓦剌箭,再带些普通的弯刀,刀柄上别刻玄夜卫的记号。” 赵奎接过令牌,一一记下:“属下记住了,死士不带玄夜卫标识,武器用山匪和瓦剌样式。”
“还有粮车。” 石崇补充道,“你调三辆运粮车,提前两天去黑石岭埋伏 —— 粮车里别装粮,装火箭和煤油,等谢渊的队伍进了山谷,先射倒他们的马,再用火箭烧粮车,制造混乱。乱中杀人,别留活口,尤其是谢渊和萧栎,必须确认死透了。” 他怕谢渊有防备,特意加了 “火箭烧粮车” 的计 —— 混乱中,死士更容易得手,也能销毁可能留下的痕迹。
赵奎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运粮车走偏僻的小路去黑石岭,避开玄夜卫的暗线。” 石崇挥手让他退下,赵奎刚走到暗门口,又被石崇叫住:“等等。” 他从案上拿起一把匕首,丢给赵奎,“这把匕首你带着,要是有死士敢反水,或是任务失败,你知道该怎么做。” 匕首的刀刃闪着冷光,赵奎接过,指尖冰凉:“属下明白。”
暗门关上,暗室里只剩石崇一人。他走到地图前,指尖在黑石岭的位置反复摩挲,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 黑石岭的风,很快就要染上血了。只要谢渊和萧栎死在半路上,大同卫的火药案就会永远成谜,李嵩会帮他稳住吏部,徐靖会压下诏狱的风声,这大吴的朝堂,终究还是他说了算。
与此同时,谢渊回到府中,立刻召来杨武。书房里,他将早朝的经过告知杨武,杨武听完,脸色凝重:“大人,萧栎郡王的提议虽好,可石崇必不甘心,怕是会在半路动手。” 谢渊点头,他早有察觉 —— 石崇退朝时那怨毒的眼神,绝不会是善罢甘休的样子。
“你立刻去做两件事。” 谢渊坐在案前,拿起笔写下字条,“第一,让人给大同卫右营总兵送密信,让他提前派兵守住旧火药库,别让石崇的人有机会销毁证据;第二,从兵部调二十名精锐,伪装成吏员,跟我去大同卫 —— 这些人要懂武艺,能应付突发情况。” 杨武接过字条,躬身道:“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精锐会选最可靠的,都是边军出身,跟石崇的人没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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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又从抽屉里取出那枚缠枝莲蜡丸,放在案上:“萧栎郡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