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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正厅,于科没请萧栎坐,只是站在厅中,手仍放在刀柄上:“殿下怎么知道火药的事?” 萧栎走到厅角的空茶桌旁,指了指桌上的灰:“石崇的缇骑在府外守了三日,连您府上买菜的老仆,每次出门都要被搜身三次,菜篮里的鸡蛋都被捏碎了;您给大同卫右营总兵写的家书,没送到总兵手里,先被镇刑司的人拆了,里面提的‘火药库异动’,石崇早知道了。”
于科的指尖瞬间发白 —— 他以为家书被压下是因为 “待罪之人不得通边”,没想到是被石崇拆了!那封信里,他只提了 “火药库有陌生车马”,没敢多写,可石崇还是察觉到了。“石崇…… 他到底想干什么?” 于科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怕,是怒 —— 五千斤火药关乎大同卫边防,石崇竟敢私调,还怕他泄露!
萧栎看着于科的反应,叹了口气:“石崇想干什么?他想把大同卫的军权攥在手里。您是大同卫的老人,弟兄们服您,他扳倒您,才能安插自己的人;私调火药,怕是想用来控制京营,或是有更大的图谋。” 他顿了顿,补充道,“前几日,吏部侍郎张文递了弹劾疏,说石崇滥用缇骑,越权监控官员府邸,违背《大吴官制》‘镇刑司非诏不得监守宗室、边将’的条款,可吏部尚书李嵩压了下来,说‘于科通敌嫌疑未清,监控乃必要之举’。”
“李嵩?” 于科咬牙,“他是石崇的门生,自然帮着石崇!” 萧栎点头:“不止李嵩,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也是石崇的人 —— 您府外的缇骑,名义上是镇刑司的人,实则有玄夜卫的探子混在里面,您府里的动静,石崇当天就能知道。”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于科头上 —— 他原以为只是镇刑司的人盯着,没想到连玄夜卫都被石崇收买了,这朝局,比他想的还黑。
于科走到窗边,撩开窗纱一角,看着巷口的缇骑 —— 那两个缇骑正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刀鞘,眼神时不时往府里瞟。“我那老仆,昨天出门买米,被他们搜了半个时辰,连米袋都给拆开了,说‘怕藏了密信’。” 于科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府里的柴火快用完了,我都不敢让老仆再出门,怕他们刁难。”
萧栎从袖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 “栎” 字,边缘打磨得光滑:“您若需传递消息,让老仆去城南‘老布庄’,找掌柜要‘藏青布三尺’。掌柜是永熙帝时的亲卫,如今在布庄当掌柜,是我的人,见了这块木牌,会把消息直接送到我手上,绝不会经第三人手 —— 连玄夜卫的探子都盯不到那里。” 他将木牌放在桌上,推到于科面前,“这是我的承诺,只要您信我。”
于科盯着桌上的木牌,指尖在桌角摩挲着 —— 他不是不信萧栎,是怕连累他。萧栎是逊帝,身份敏感,若被石崇抓住 “私通待罪边将” 的把柄,后果不堪设想。可他看着木牌上的 “栎” 字,又想起萧栎刚才说的 “大同卫的弟兄”,心里的戒备渐渐松了些。
他抬起左臂,解开棉袍的袖口,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 疤痕从手肘延伸到手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去年瓦剌五万大军围大同卫,粮队被截在半道,我带三百亲兵去护粮。” 于科的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涩,“瓦剌的箭簇穿透了我的手臂,我没敢退,要是粮队丢了,大同卫的弟兄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疤痕,“后来谢渊大人派援兵到,才把瓦剌打退,这块疤,就是大同卫的弟兄们给我缝的,用的是战袍的线。”
萧栎看着那道疤痕,眼底露出敬佩:“于副将是大吴的忠臣,石崇的构陷,迟早会被揭穿。” 于科苦笑:“揭穿?石崇有李嵩、秦飞帮着,谢渊大人自身难保,谁能揭穿?我只怕等不到那一天,大同卫的火药就被他运走了 —— 那五千斤火药,是大同卫守城的根本,没了火药,瓦剌再来,大同卫就完了。”
“所以您才把《边军布防图》锁进铁匣?” 萧栎忽然问。于科一愣,随即明白 —— 萧栎刚才进门时,肯定看见了他锁图的动作。“布防图不能丢。” 于科点头,“那是大同卫历代将领传下来的,标注了所有烽燧和暗堡,要是落在石崇手里,或是被北元拿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到里屋门口,回头看向萧栎,眼神里多了几分信任,“殿下稍等,我有东西要给您。”
于科从里屋抱出一个镔铁匣,铁匣有二尺见方,表面铸着 “大同卫左营” 的字样,锁是黄铜制的,上面有军器局的印记 —— 这是大同卫特制的兵符匣,只有左营副将以上的官员才能持有。他从腰间取下一把小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 “于” 字,插进锁孔,“咔嗒” 一声,锁开了。
铁匣里铺着红绒布,上面放着半块青铜兵符 —— 兵符呈虎形,虎首朝上,虎身刻着细密的纹路,是大同卫的军徽,虎腹处有一道断裂的痕迹,边缘还留着战损的缺口。“这是大同卫左营的兵符,” 于科拿起兵符,递到萧栎面前,“大同卫的兵符分两半,左营副将持左半,右营总兵持右半,调兵时需两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