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旁观官员,按派系分成三拨,反应各异。旧党一派(除刘达、吴安外,还有理刑院评事郑明),见石崇碰壁,郑明悄悄拉了拉刘达的袖子:“石大人太急了,萧栎有玄夜卫护着,碰不得!” 刘达咬牙:“可若不探清他的立场,咱们旧党在宗室这边就没突破口!” 郑明摇头:“先等等,看陛下的反应 —— 若陛下没罚萧栎,就说明栎是帝的人,咱们不能动。”
忠良一派(礼部侍郎林文、户部侍郎陈忠),林文对陈忠道:“萧栎这应对,既守了本分,又挫了石崇的锐气,好!” 陈忠点头:“关键是他提了‘大同卫旧吏’,这是把石崇的旧账翻出来,玄夜卫肯定会报给陛下,石崇这次怕是要栽!” 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 只要石崇被打压,旧党就更难掀起风浪。
中立派(吏部侍郎张文、刑部侍郎刘景),张文盯着石崇的背影,对刘景道:“石崇太冒进,试探宗室也不看时机 —— 陛下刚颁《宗室管理制度》草案,正护着萧栎,他这是撞枪口上。” 刘景道:“咱们还是按规矩来,石崇的事别掺和,萧栎的事别议论,等陛下定调。” 两人说完,便快步离开,怕被卷入是非。
这些反应,都被赵平记在密录簿的末尾 —— 旁观官员的态度,是朝堂风向的重要信号,萧桓需要这些信息来调整后续布局。
石崇被萧栎戳中 “大同卫旧吏” 的旧事,脸色发白,却强装镇定:“殿下说笑了,镇刑司怎会派旧吏去大同卫?定是谣言!” 说完,他便拱手:“殿下若无事,下官先去衙署了。” 不等萧栎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袍角扫过青石板,带起细碎的尘粒,显露出内心的慌乱。
走到宫道拐角,刘达、吴安追上来:“大人,萧栎太嚣张了,竟敢提大同卫的事!” 石崇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慌什么!他没证据,不过是猜的!” 话虽如此,他却下意识摸了摸袖中 —— 那里藏着一封未送出的密信,是写给大同卫旧党的,让他们 “暂缓制造事端”,如今被萧栎一提,他怕玄夜卫已盯上那边,便对吴安道:“你立刻去大同卫,让旧党先蛰伏,别再动!” 吴安应声而去。
石崇又对刘达道:“你去查内务府老总管,看看他最近给萧栎送了什么‘礼仪册子’,若能找到‘私通’的证据,咱们还有机会!” 刘达犹豫:“玄夜卫盯得紧,怕是不好查……” 石崇瞪了他一眼:“怕什么!玄夜卫要管的事多着呢,只要你小心,定能查到!” 刘达不敢再反驳,只能点头应下。
石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拳头攥得发白 —— 他不甘心,若不能拉拢或构陷萧栎,旧党就没机会借宗室之力动摇帝权,可他没察觉,自己的每一步安排,都已被玄夜卫的探子看在眼里。
萧栎回到外邸,刚解下玉带,管家便迎上来:“郡王,玄夜卫周显大人派人送了封信,说‘近日府外或有异动,需多留意’。” 萧栎接过信,拆开一看,只有 “谨守,勿忧” 四字,是周显的笔迹。他心中了然 —— 这是萧桓通过周显传信,告知他 “玄夜卫已监控石崇,无需担心”。
他坐在书房的案前,将玉扣放在案上,对着玉扣复盘方才的应对:“提谢大人、周显大人,是借帝之重臣为盾;引宗室礼制,是借规矩为甲;问大同卫旧吏,是借玄夜卫的密报为刃 —— 还好没说错话。” 他想起石崇提到的 “镇刑司密信”,便对管家道:“你去内务府找老总管,问清楚‘成武年间的密信’是什么,若有相关记录,借来给我看看,切记要按规矩报备,不可私取。” 管家应声而去。
萧栎又拿起《宗室管理制度》草案,翻到 “宗室不得与特务机构私交” 条款,在旁批注 “需加‘镇刑司、诏狱署属吏不得私见宗室’”—— 他想将此次试探的教训,融入制度,从根本上杜绝类似的麻烦。
傍晚时分,管家回报:“老总管说,成武年间的密信是‘先帝陵寝祭祀的安排’,与郡王无关,已将副本送来,还说‘石崇近日查过这份密信,想来是想找茬’。” 萧栎接过副本,仔细翻看,确认无误后,锁入密匣 —— 他知道,石崇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必须更谨慎。
秦飞将赵平的监控记录整理成册,连同 “石崇派吴安去大同卫、刘达查内务府” 的后续动向,一并呈给周显。周显看完,即刻入宫,在御书房奏报萧桓:“陛下,石崇试探萧栎不成,又派吴安去大同卫令旧党蛰伏,刘达查内务府老总管,似欲寻‘私通’证据。”
萧桓正在批阅《边镇联防疏》,闻言放下笔,拿起监控记录,仔细看了萧栎应对的部分,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栎应对得好,既守了本分,又没激化矛盾。石崇倒是不死心,还想查内务府……” 他顿了顿,对周显道:“传旨,令内务府将成武年间所有密信都送内阁存档,不准任何人私查 —— 断了刘达的路。另外,令秦飞加强对大同卫旧党的监控,若吴安敢接触,即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