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驶过金水桥,远处的皇宫灯火通明。萧桓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不再想南宫的恩怨,不再想兄弟的反目 ——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守住这大吴江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辜负先帝的嘱托,不辜负谢渊的忠诚。
南宫的殿内,成武将写好的劝降信放在桌上,望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忽然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小宫监端来一碗热粥,轻声道:“陛下,喝碗粥吧?魏公公吩咐了,以后每日都有热粥。” 成武没有抬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哭腔:“拿走吧,我吃不下去。”
小宫监不敢多言,放下粥碗便退了出去。殿内又恢复了死寂,只有烛火 “噼啪” 的爆响。成武放下手,望着桌上的粥碗,热气袅袅,映着他苍白的脸。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位时,御膳房的粥都是用燕窝、人参熬的,那时的他,从没想过一碗热粥竟也能成为奢望。
窗外的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麦饼碎屑,碎屑顺着窗缝飘进来,落在劝降信上。成武看着那些碎屑,忽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悲凉 —— 他争了一辈子权位,最后却连半块麦饼都留不住;他想护着儿子,最后却只能用一封劝降信来换儿子的平安。这权柄易位的荒唐,连麦饼碎屑都在嘲笑。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皇宫的灯火,那里曾是他的居所,如今却成了萧桓的天下。他想起自己写的劝降信,想起 “萧桓帝贤明” 那几个字,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 他当年若能像萧桓这样,把 “江山为重” 放在心上,或许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烛火渐渐燃尽,殿内陷入黑暗。成武坐在冰凉的青砖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南宫的秋夜格外冷,冷得像他此刻的心,也冷得像他曾经抛弃的初心。
深夜的御书房,萧桓将成武的劝降信递给秦飞:“明日派人快马送往山东,务必交到旧部首领手中。另外,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若有异动,即刻出兵围剿。” 秦飞躬身应道:“臣遵旨。” 萧桓点了点头,秦飞转身离去,殿内只剩他一人。
萧桓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山东的位置 —— 那里是成武旧部的聚集地,也是大吴的富庶之地,绝不能出乱子。他想起成武在南宫的模样,想起那半块麦饼,忽然觉得有些唏嘘。兄弟二人,一个成了帝王,一个成了囚徒,皆因 “权力” 二字。
他拿起谢渊递来的边镇奏疏,上面写着 “宣府卫军器充足,可随时支援山东”,字迹工整有力,透着忠直之气。萧桓笑了笑,在奏疏上批下 “依议” 二字 —— 有谢渊在,他便有了底气。
窗外的月色依旧惨白,却不再像南宫时那般冰冷。萧桓望着月色,忽然明白:帝王的权力,从来不是用来争的,而是用来守的;兄弟的情分,从来不是用来利用的,而是用来珍惜的。成武不懂这个道理,所以败了;他若不懂,也会重蹈覆辙。
他将劝降信的副本存入密档库,与当年自己被囚时的日记放在一起。两本薄薄的册子,记录着兄弟二人的命运,也记录着大吴的权力更迭。萧桓轻轻合上库门,心中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守住这江山,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像谢渊一样的忠良,为了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百姓,也为了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夜阑人静,御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映着帝王孤独却坚定的身影。南宫的恩怨终将过去,而他守护江山的路,才刚刚开始。
片尾
次日清晨,山东旧部收到成武的劝降信,群龙无首,又怕家眷被牵连,纷纷放下兵器投降。萧桓如约将太子萧烨送往济南封地,还派了卫队护送,确保他的安全。
南宫的成武收到消息时,正坐在新换的棉袍里,看着小宫监送来的笔墨纸砚。他拿起笔,想写些什么,却终究只写下 “江山为重” 四个字,墨迹工整,却没了往日的戾气。窗外的秋草依旧枯黄,却有几只麻雀落在廊檐下,叽叽喳喳地叫着,给这片死寂的宫苑添了几分生气。
萧桓在御书房接到秦飞的奏报,得知山东平定,终于松了口气。他拿起谢渊送来的新制火器清单,上面详细记录着鸟铳、火炮的数量与质量,忍不住赞叹:“谢渊真是朕的左膀右臂!” 魏奉先在旁道:“陛下,谢大人还在殿外候着,等着与您商议边镇防务。” 萧桓笑道:“快宣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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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陛下,山东已平,边镇暂无异动,只是瓦剌的使者还在宣府卫,需尽早处置。” 萧桓点了点头:“朕正想与你商议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应对瓦剌的‘求亲’?” 谢渊躬身道:“臣以为,当拒和亲,固防务,遣密使探敌营虚实,绝不能让瓦剌窥探到京师的虚实。”
萧桓赞同道:“朕也是此意。就依你所言,你去安排吧。” 谢渊躬身应道:“臣遵旨。” 转身离去时,他瞥见御案上的密档库钥匙,心中明白,帝王已放下南宫的恩怨,全心投入到守护江山的事务中。
南宫的成武望着窗外的麻雀,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