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明察,臣当年所为,皆是分内之事,不敢言委屈。只要陛下平安,江山稳固,臣便心满意足。”
萧桓点了点头,对群臣道:“此事已过去多年,当年诸位爱卿也都尽力了。朕知道,有人对当年的抉择有怨,有人对当年的牺牲有憾,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帝王的号召力,“如今朕复位,只望大家齐心协力,摒弃前嫌,共护大吴江山,莫再纠结于过去的恩怨!”
群臣纷纷躬身应道:“臣等遵旨!愿为陛下、为大吴鞠躬尽瘁!”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而热烈,春寒仿佛被这股同心协力的暖意驱散。
朝议结束后,萧桓召谢渊入御书房。檀香袅袅中,萧桓指着御案上的血书,对谢渊道:“当年这封血书,朕一直以为是你为推脱责任伪造的,直到今日见了于科的日记与玄夜卫的档案,才知是朕错怪了你。”
谢渊躬身道:“陛下当年身陷敌营,心中有怨,实属常理。臣从未怪过陛下,只恨自己当年未能寻得万全之策,让陛下受了七年委屈。” 萧桓摇了摇头,起身走到谢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无需自责。若换作是朕,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江山是根,君是叶,无根则无叶,守国即是护君。”
这轻轻一拍,化解了七年的隔阂,也重塑了君臣的信任。谢渊心中百感交集,哽咽道:“陛下能体谅臣,臣便是死也无憾。” 萧桓笑了:“朕不要你死,要你好好活着,帮朕守住这江山。你身兼数职,操劳过度,朕已命太医院给你配了最好的汤药,每日派人送到府中。”
谢渊躬身谢恩:“臣谢陛下关怀。” 萧桓回到龙椅上,拿起边镇布防图:“宣府卫近日报称瓦剌有异动,你看看,需不需要增派兵力?” 谢渊接过布防图,仔细查看后道:“陛下,宣府卫现有兵力足以应对小规模异动,只是军器略显陈旧,臣恳请陛下准调工部新造的鸟铳一千杆,补足边军损耗。” 萧桓立刻准奏:“准奏。工部那边,朕会亲自打招呼。”
正说着,内侍官禀报:“陛下,于科大人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萧桓笑道:“让他进来。这孩子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很不错,有你的风骨。” 于科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于科,叩见陛下。” 萧桓道:“免礼。你今日的证词很关键,朕升你为兵部员外郎,协助谢尚书处理边镇事务。” 于科惊喜交加:“臣谢陛下恩典,定不负陛下与老师所托!”
御书房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七年的恩怨与隔阂,终究在君臣的坦诚与信任中,化为乌有。
离开御书房后,谢渊与于科一同返回兵部衙署。于科扶着谢渊坐下,赶紧递上温水:“老师,您刚才在御书房咳得厉害,要不要请太医院的大人来看看?” 谢渊喝了口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用,方才只是激动,缓过来就好了。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于科连忙道:“学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那些流言蜚语本就不该加在老师身上,学生身为门生,岂能坐视不理?” 谢渊看着他,眼中满是赞许:“你今日的表现很好,既有锋芒,又有分寸,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教导。但你要记住,朝堂之上,仅凭赤诚是不够的,还需谨慎行事,守住本心。”
于科躬身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只是周德虽被贬斥,但其背后的旧臣势力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老师日后还要多加防备。” 谢渊点了点头:“我知道。石崇、徐靖虽未直接参与此次发难,却也在暗中观望,若有机会,他们定会再次构陷。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守住兵部的根基,他们便无机可乘。”
他顿了顿,对於科道:“你去整理一下当年的边镇急报、死士名单与陛下的血书,连同你的值守日记,一并存入兵部密档库,妥善保管。这些都是证据,也是对那些牺牲忠良的告慰。” 于科应道:“学生这就去办!”
刚要走,老吏进来禀报:“大人,玄夜卫秦飞大人求见。” 谢渊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 秦飞走进衙署,躬身行礼:“谢大人,陛下让属下转告您,近日要加强京师布防,石崇的镇刑司旧部仍有异动,恐会生事。” 谢渊点头:“我已知晓。多谢秦大人提醒,兵部会与玄夜卫密切配合,守住京师。”
秦飞走后,谢渊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春光,心中彻底安定下来。于科的挺身而出,萧桓的释怨信任,让他更加坚定了守国护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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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周德离京赴任南京。坐在南下的马车上,他翻开随身携带的邸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奉天殿上的对峙 —— 谢渊的辩驳、于科的证词、陛下的裁决,每一个字都像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他想起当年被贬南京后,听到的全是 “谢渊轻君” 的流言,从未想过要去核实真相;想起今日朝堂上,自己仅凭臆测便攻讦忠良,却在确凿证据面前无措的模样,心中满是悔恨与羞愧。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年的发难,是多么可笑与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