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议事便到此处。” 萧桓终于开口,打断了内侍官的奏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疆粮草与科举改制之事,三日内须有章程递上。散朝。”
“臣等恭送陛下!” 群臣再次跪拜,声音比来时整齐了些,却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拘谨。石崇起身时故意撞了下张鹏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张御史,往后说话需想清楚,莫要再糊涂。” 张鹏身子一颤,不敢应声,匆匆跟着起身。林文则刻意放慢脚步,等着与谢渊同行,想探探口风,却被李嵩拉了一把,示意他 “莫要多事”。
萧桓起身离去时,目光扫过殿内,将刘焕的惨白、石崇的得意、谢渊的平静都刻在心里。走到殿门处,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周显低语:“密切盯着石崇,看他散朝后与何人接触;再查刘焕江南亏空的旧案,看看他与石迁、石崇有何牵连。” 周显躬身应道:“臣遵旨。”
帝王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可他的 “眼目” 仍在 —— 玄夜卫的密探已在奉天殿外埋伏,盯着每一位大臣的动向。朝堂的平静只是表象,真正的侦查与博弈,在散朝后才刚刚开始。
群臣陆续退殿,脚步声在空旷的奉天殿内回响,渐走渐远。谢渊走在最后,望着萧桓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晨光透过窗棂,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花白的鬓发上,泛着淡淡的霜色。
他想起刘焕的惶然,知道这位户部尚书已被逆党要挟,日后调粮之事恐生变数;想起石崇的示威,明白秦飞案定有波折;想起萧桓的试探,清楚科举改制背后是 “削兵权” 的深意。可他并不慌乱,袖中的手慢慢松开朝笏,指尖的刻纹已印下淡淡的痕迹。
殿外传来周铁的脚步声,这位刑部尚书刻意留了下来,低声道:“大人,秦飞在诏狱传出消息,徐靖昨夜已动刑。” 谢渊点点头,声音沉稳:“我知道。你即刻让人去查江南亏空旧案,拿到石崇要挟刘焕的证据,这是破局的关键。”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叠,虽面临重重危机,却透着坚定 —— 真正的考验虽已开始,但只要守住稷心,握准证据,终能拨云见日。
片尾
以 “散朝前后的朝堂群像” 为核心,将 “表面平静与内里汹涌” 的张力拉满 —— 萧桓的 “帝王权术” 藏在每一次问话、每一次决断中,既示宽宏又藏锋芒,将制衡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谢渊的 “孤臣坚守” 体现在每一次应答、每一个细节里,既不越权又不失原则,以沉稳应对试探;石崇、徐靖的 “逆党算计” 隐在私语与眼神中,既隐忍又嚣张,借旧债要挟旧臣,为构陷铺路。
群臣的反应尽显官场生态:刘焕的 “惶然自保”,显 “被胁迫者” 的无奈;张鹏的 “惧罪沉默”,显 “被利用者” 的悔悟;林文的 “摇摆观望”,显 “中间派” 的谨慎;李嵩的 “沉默站队”,显 “老官僚” 的精明;周铁的 “默契配合”,显 “忠良派” 的同心。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藏着与自身利益绑定的算计,构成一幅 “朝堂众生相”。
官官相护的伏笔与黑暗面的铺垫尤为关键:刘焕与石崇的旧债牵连,暗示逆党 “以污点控制官员” 的手段;周显的监视与密报,揭露特务机构对朝堂的掌控;秦飞案的刑讯进展,预示后续查案的波折。这些细节层层递进,让 “平静” 的表象下,藏着 “官官相护、特务监控、逆党构陷” 的多重黑暗,为后续 “清逆之战” 埋下伏笔。
卷尾语
殿静澜深之局,非 “朝会的日常延续”,乃 “权力洗牌的过渡阶段”—— 萧桓的 “静”,是 “蓄力掌控” 的静,借表面宽宥稳住群臣,暗中布局监控,待时机成熟再收网;谢渊的 “静”,是 “沉着应对” 的静,以不变应万变,暗中联合忠良,收集逆党罪证;逆党的 “静”,是 “隐忍待发” 的静,借官官相护巩固势力,以旧债要挟旧臣,妄图先下手为强。三者之 “静”,实则是 “暴风雨前的宁静”。
此案的核心矛盾,在 “信任的假象与利益的真实”—— 萧桓对谢渊的 “信任”,是基于 “需其稳军防” 的利益;对石崇的 “容让”,是基于 “需其清旧党” 的利益;群臣对新主的 “顺从”,是基于 “怕峻法追责” 的利益;刘焕对石崇的 “依附”,是基于 “怕旧债曝光” 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便是朝堂博弈的冰冷真相。
谢渊的 “稷心”,恰是这冰冷利益场中的一抹亮色 —— 他的坚守,非为个人权位,乃为社稷安稳;他的布局,非为党争胜利,乃为清除奸佞;他的隐忍,非为妥协退让,乃为寻找破局之机。当石崇沉浸于 “要挟旧臣” 的幻梦,当萧桓纠结于 “制衡各方” 的算计,谢渊早已看清本质:唯有拿到铁证,才能打破官官相护的枷锁,才能让逆党无可遁形,才能让朝堂的 “静”,成为 “清明之静” 而非 “暗流之静”。
《大吴通鉴》评曰:“朝堂之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