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养大的?可眼下这局势,他的兵权比杨氏的玉玺还硬,顺着说总没错。于是纷纷起身附和:“陛下(当时还是齐王)乃天命所归,实乃苍生之福!”
公元937年的秋天,扬州城的皇宫里演了场“体面”的禅位大戏。李昪派心腹徐玠去见吴主杨溥,那话说得比蜜糖还甜:“陛下登基多年,劳苦功高,如今也该享享清福了。外面的百姓都说,只有李公登基,才能让江淮永享太平啊。”杨溥坐在空荡荡的朝堂上,看着阶下那些曾经喊他“陛下”的大臣,如今个个眼神躲闪,身边连个能说句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他拿起笔,手却抖得厉害,墨迹在禅位诏书上晕开一大团,最终还是咬着牙签了字。
李昪如愿以偿登上皇位,建国号为“齐”。可他总觉得这国号不够响亮,两年后又改回“唐”——史称南唐。他穿上十二章纹的龙袍那天,特意让人在南京建了座李唐皇室祠堂,对着李世民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说:“先祖放心,孙儿一定重振大唐荣光,让百姓再过上贞观那样的好日子。”
别看他改名字、认祖宗的操作有点“戏精”,治国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上台后,他没学李存勖把皇宫变戏台,也没学石敬瑭拿土地换皇位,而是一门心思扑在民生上。下旨把江淮地区的赋税减免四成,还让人给农民发种子、修水渠,说“仓廪实才能天下安”;鼓励商人驾着船去岭南、巴蜀做生意,丝绸换香料,茶叶换药材,关税只收三成;又在南京、扬州城里修了几十所“兴唐学堂”,哪怕是穷人家的孩子,只要肯读书,官府就管饭。
没过几年,南唐就变了个样:南京的秦淮河畔,商船挤得像下饺子,夜里的灯笼能照亮半条河;苏州的织工们忙着织云锦,一匹“妆花缎”能换十两黄金;连街头卖糖人的小贩,都能哼两句白居易的诗。经济繁荣得流油,文化更是盛极一时,连中原的文人都背着行囊偷偷跑来,说“江南的月光比洛阳的暖”。
更难得的是,李昪当了皇帝,没把养父徐温抛到脑后。他追封徐温为“忠武皇帝”,牌位请进太庙,排在自己亲爹(虚构的那位)旁边,逢年过节亲自去祭拜,还对徐温的子孙说:“你们的父亲(祖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只要我在一天,徐家就享一天荣华。”有次跟大臣们聊起往事,他还红着眼圈感慨:“当年我在濠州街头讨饭,是义父把我带回家,教我读书识字、领兵打仗。没有他老人家的栽培,我不过是个填沟壑的孤儿,哪有今天?做人啊,不能忘本。”
这话传到民间,老百姓都点头:“李皇帝虽然改了姓,倒是个念旧情的,比那些一朝得势就踹开恩人的强多了。”
这时候再看五代十国的舞台,真是热闹得像开了锅:李存勖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死在自己捧红的戏子手里;李嗣源用粗瓷茶杯喝出了治国的门道,可惜没撑多久;石敬瑭喊着比自己小十岁的耶律德光“爹”,把燕云十六州当礼物送,成了千古笑柄;李昪靠着“认祖宗”坐上龙椅,倒也把南唐治理得有声有色。荒诞与传奇拧成一团,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也不知道下一幕会轮到谁。
只是,石敬瑭的“儿皇帝”宝座,靠着契丹人的扶持能坐多久?他那些“孝敬”够不够喂饱草原的狼?李昪的南唐,又能不能在这乱世里一直安稳下去,真的重现大唐荣光?
这戏台子上的锣鼓,还得接着敲。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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