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进吓得裤裆一热,尿顺着裤腿往下淌,混着地上的尘土,留下一道狼狈的水痕。他哭喊着“陛下开恩”,嗓子都劈了,可李嗣源眼皮都没眨一下,挥了挥手:“拖出去,斩了!把他的家产全抄了,分给城外的灾民!”
随着一声惨叫从宫门外传来,这颗祸国殃民的毒瘤总算被连根拔起。朝堂上的大臣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可心里都松了口气——这位新皇帝,是来真的,不是来唱大戏的。
李嗣源最惦记的还是老百姓。他自己就是苦出身,小时候饿肚子挖过野菜,知道那种嗓子眼被剌得生疼的滋味。有次微服私访,他换了身粗布短打,跟着挑夫走了几十里路,走到乡下的田埂上,见一个老农蹲在土坡上,背驼得像座桥,手里捧着个豁了口的破碗,里面只有几根枯黄的野菜。
老农咬一口野菜,眉头皱得像团烂麻,费劲地往下咽,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响声。看见李嗣源,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还以为是过路的客商,叹着气说:“客官,今年收成差,赋税又重,家里的粮早就见底了。这野菜还是昨天在沟里挖的,再不填点东西,怕是熬不过这个月喽。”
李嗣源走过去,拿起一根野菜放进嘴里。又苦又涩,带着股土腥味,剌得嗓子生疼,像是有针在扎。他咬了半天,才勉强咽下去,眼眶一下子红了。“是朕对不起你们啊,”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老农愣了愣,这才觉得眼前的“客商”说话不对劲,刚要再问,李嗣源已经转身往回走,背影挺得笔直,却看得出来在发抖。
回宫后,李嗣源连夜召集大臣,连晚饭都没吃。他把那根没吃完的野菜拍在案上,菜叶子上还沾着泥土,对着满朝文武拍着桌子吼:“看看!这就是老百姓吃的东西!你们在京城里大鱼大肉,就没人想过城外的人在啃这个?即日起,全国赋税减免三成!打开所有粮仓,把陈米新米都运出去,赈济灾民!谁敢克扣一粒粮食,不管他是皇亲还是国戚,朕就砍谁的脑袋喂狗!”
粮食分到老百姓手里那天,乡下的土路上挤满了人。捧着新米的老农们对着洛阳的方向磕头,额头磕出了红印子,嘴里反复喊着“陛下圣明”。有个读过几年书的老秀才抹着眼泪说:“这李嗣源,体恤百姓,减免赋税,简直就是当代的‘小尧舜’啊!”
这话传到宫里,李嗣源正在用粗瓷茶杯喝茶,闻言只是摆摆手,对身边的太监说:“别听他们瞎吹。我不要当尧舜,也当不了尧舜。只要老百姓能吃饱饭,睡安稳觉,冬天有棉衣穿,我这皇帝就算没白当。”
皇宫的金銮殿里,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案上摆着粗瓷茶杯,里面泡的是最便宜的茶叶。比起李存勖的荒唐戏码,这位草根皇帝正弯着腰,一点点把后唐从悬崖边上往回拉。只是这乱世的根基早就被蛀空了,他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风从北边吹过来,带着草原的寒意,也带着说不清的变数。
四、石敬瑭的"坑爹操作":儿皇帝的屈辱诞生
要说五代十国里最能“作”的人物,石敬瑭认第二,怕是真没人敢认第一。这哥们本是李嗣源的女婿,打小在沙陀军营里摸爬滚打,刀光剑影里硬生生熬成了手握重兵的河东节度使。在晋阳城里,他跺跺脚,整个北方的地皮都得颤三颤——府里的亲兵个个能征善战,仓库里的粮草堆得比城墙还高,连契丹人都得敬他三分。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变故就像乌云似的压了过来。李嗣源一闭眼,他的儿子李从厚、李从珂跟走马灯似的换皇位,龙椅还没焐热就换人坐。尤其是李从珂,打小就看石敬瑭不顺眼,总觉得这个姐夫眼神里藏着野心。等他自己坐上龙椅,更是夜夜睡不着觉,梦里全是石敬瑭提着刀闯进皇宫的场景。
于是,削兵权的诏书一道接一道往晋阳送,措辞一次比一次硬:“姐夫啊,你在河东太辛苦了,回京来享清福吧,兵权交给朝廷保管”“晋阳的兵太多了,裁掉一半,给其他地方匀匀”……明里暗里都在说:“把兵交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石敬瑭哪肯束手就擒?他在府里绕着柱子转了三天,算盘打得噼啪响:论兵力,自己的河东军虽然精锐,但跟后唐的全国兵马比,还是差了一截;论名声,李从珂再怎么说也是李嗣源的亲儿子,占着“正统”的理,自己起兵就是“谋反”。硬打?纯属拿鸡蛋碰石头。可就这么认栽,把兵权交出去当个富家翁?他又不甘心——这辈子刀尖上舔血,图的不就是那把龙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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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哥们眼睛一亮,像被雷劈中似的,想出个能让后世骂他千年的馊主意——找外援!而他找的“外援”,竟是北方草原上虎视眈眈的契丹。
石敬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