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仗,朱温总是第一个冲上城头,手里的长刀砍得卷了刃也不停歇。有回攻打襄阳,他被流箭射穿了胳膊,愣是咬着牙把箭拔出来,裹块破布继续往前冲,看得黄巢都直点头:“这朱三(朱温排行第三)是员虎将!”黄巢对他格外信任,把最精锐的“踏白军”交给他统领,还让他参与军机大事,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尚让私下里提醒:“朱温这人气性太野,得防着点。”黄巢却摆摆手:“乱世用人,就得用这种敢打敢拼的,文人墨客顶不上一把刀。”
可黄巢没看透,这朱温的野心比他的刀还锋利。随着起义军占领长安,黄巢忙着称帝建国,手下的将领们也开始争权夺利——尚让自恃元老,把持朝政;孟楷骄横跋扈,动不动就杀官员;还有些将领怀念当盐贩子的日子,偷偷把府库里的金银往老家运。朱温看在眼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帮人成不了大事!”
恰在这时,长安城外的唐军开始反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带着沙陀铁骑杀得起义军连连败退,唐僖宗还在成都下了道诏书:“凡能擒杀黄巢者,封王;能率众来降者,裂土封侯。”这道诏书像根钩子,勾得朱温心头发痒。他夜里睡不着,在帐中来回踱步,对手下谋士谢瞳说:“跟着黄巢,如今内有争斗,外有强敌,迟早是个死。要是归顺朝廷,凭着我手里的兵马,说不定能封王拜相,比在这儿当个头头强多了!”
谢瞳皱着眉劝:“将军,黄巢待您不薄,这可是背叛啊,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名声?”朱温冷笑一声,一拳砸在案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刘邦还投过项羽呢,最后谁得了天下?名声能当饭吃?能换个节度使当当?”
中和二年(公元883年),朱温正镇守同州(今陕西大荔),这地方是长安的东大门,战略要地。他一边假意操练兵马,一边偷偷派人和唐军联络。唐僖宗在成都接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拍着大腿喊:“天助我也!朱温来降,黄巢的左臂右膀就断了!”他当即下旨:“赐朱温名‘全忠’,封宣武军节度使,仍守同州,待平叛后再赏良田万亩!”
“朱全忠”——这名字透着朝廷的期许,可朱温心里清楚,“全忠”是给外人看的,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受封那天,他换上唐朝的绯色官袍,站在同州城头,望着长安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下的士兵问:“将军,咱们真要打黄巢?”朱温拔出刀,指着西边:“黄巢叛逆,祸乱天下,咱们如今是朝廷的兵,自然要替天行道!”
转身的那一刻,他就成了黄巢最凶狠的敌人。朱温带着宣武军,配合李克用的沙陀铁骑,把起义军打得节节败退。有回在渭南,他遇上了老熟人尚让的队伍,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刀刀往要害招呼,吓得尚让落荒而逃。黄巢在长安城里收到战报,气得吐了血:“朱三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
可骂也没用了。朱温这颗从起义军内部炸响的炸弹,彻底搅乱了黄巢的阵脚。长安城里人心惶惶,将领们看着朱温“平叛先锋”的头衔,心里也开始动摇。而朱温则借着攻打老东家的机会,不断扩充地盘,收编起义军的残部,把宣武军打造成了自己的私人武装。
成都的唐僖宗还在为“收服”朱温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平定叛乱的救星,却没料到,他亲手扶持起来的这个“朱全忠”,日后会比黄巢更可怕,会把大唐的最后一点家底,彻底掏空。
朱温的刀已经挥向了旧主,黄巢的起义军还能撑多久?长安城里的“大齐”政权,会在朱温的反扑下崩塌吗?而这个背主求荣的“朱全忠”,又会在晚唐的乱局里,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五、李克用的"沙陀军团":草原狼与中原虎的较量
晚唐的乱世里,除了黄巢的起义军、朱温的宣武军,还有一股让所有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力量——李克用带着的沙陀军团。这李克用是沙陀族人,天生一只眼失明,脸上带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看着就像头凶狠的独狼,人送外号“李鸦儿”。可他打起仗来,比狼还猛——手下的沙陀骑兵全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骑着西域来的快马,披着重甲,冲锋时像一阵黑旋风,马蹄声能震得大地发颤,敌军见了,没等交手腿就软了。
这“独眼龙”最瞧不上的就是朱温。早年两人都帮朝廷打黄巢,在战场上见过几面,李克用总骂朱温“投机取巧的小人”,朱温也恨李克用“仗着骑兵横冲直撞”,嫌隙早就结下了。中和四年(公元884年),黄巢兵败自杀,朝廷论功行赏,朱温在汴州摆酒,名义上是“宴请战友”,实则憋着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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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汴州驿馆里灯红酒绿,朱温亲自给李克用斟酒,一口一个“李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李克用本就好酒,加上打了胜仗心情好,没几杯就醉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