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吐蕃人哪肯善罢甘休?一个月后,他们派了使者来长安,名为求和,实则想打探唐军的虚实。这使者是个络腮胡的壮汉,在朝堂上梗着脖子,斜睨着武将班列:“听说大唐有个少年将军,仗着地形赢了我军先锋?敢不敢在草原上和我们正面交锋?”
话音刚落,王忠嗣就从班列里走出,冷冷地盯着他:“正面交锋又如何?下次见面,我不光要赢,还要取你这狂徒的项上人头!”
吐蕃使者没想到这少年如此强硬,顿时被怼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灰溜溜地告辞——回去的路上,他心里清楚,这长安城里不光有文治武功,还有敢跟吐蕃叫板的硬骨头,看来真得回去搬救兵了。
而王忠嗣站在殿中,望着吐蕃使者的背影,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知道,这场边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五、李林甫登场:朝堂新贵的"口蜜腹剑"时代
就在姚崇忙着整饬吏治、张说醉心修典着书时,朝堂的阴影里,一个叫李林甫的人正悄无声息地往上爬。此人是宗室旁支,论辈分得叫李隆基一声“叔叔”,却没半点皇室宗亲的傲气——见了谁都是一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暖意,说起话来更是软绵甜润,像浸了蜜的,任谁听了都舒坦。可没人知道,这副笑面之下,藏着的是九曲回肠的算计。
他瞧出武惠妃在后宫的势头正盛,便瞅准机会凑到惠妃宫里。见了武惠妃,他先恭恭敬敬行个大礼,再抬眼时满脸“真诚”:“娘娘您这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臣前日给相士看了您的命格,人家说您是‘凤巢之命’,将来必定母仪天下,连带着皇子们都得沾您的福气。”这话正说到武惠妃心坎里,她顿时眉开眼笑,从此把李林甫当成了心腹,常在李隆基耳边替他说好话。
光靠后宫撑腰还不够,李林甫摸准了李隆基的喜好——这位皇帝不光爱江山,还痴迷音律,尤爱琵琶。他便偷偷请了长安最有名的乐师,躲在府里苦练了三个月,指尖磨出了厚茧也不歇着。恰逢中秋宫宴,李隆基兴致高昂,让众人献艺。李林甫抱着琵琶上前,转轴拨弦三两声,竟弹出了一曲《霓裳羽衣》的变调,时而清越如流泉,时而恢弘如惊涛,把个李隆基听得眉开眼笑,连连拍手:“没想到林甫还有这等才艺!真是埋没了。”
李林甫忙放下琵琶,躬身笑道:“陛下谬赞了。比起为陛下治理天下,这点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臣日夜所思,都是如何为陛下分忧,让开元盛世更长久啊。”这话既捧了皇帝,又表了忠心,李隆基听着越发顺耳,渐渐觉得这“皇叔”不仅会来事,还懂治国。
彼时的宰相是张九龄,此人刚正不阿,见李林甫总在背后搞小动作,常在朝堂上直言不讳:“李林甫虽善言辞,却无宰相之才,若委以重任,恐误国事!”李林甫听了,面上依旧对张九龄客客气气,见面就喊“张相公”,转身却让心腹在李隆基面前散布流言,说张九龄“结党营私,阻塞言路”。一来二去,本就对张九龄的“直谏”有些不耐烦的李隆基,渐渐动了换人的心思。
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终于挤走了张九龄,如愿坐上了宰相之位。上任那天,他挨个去老臣府上拜访,对着姚崇的牌位(此时姚崇已去世)鞠躬,又拉着张说的手嘘寒问暖:“晚辈资历浅,以后还得多向诸位前辈学习,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尽管指出来。”可背地里,他早已竖起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规矩。有个御史在朝会上随口说了句“李相近日行事稍显急躁”,第二天就被一道圣旨贬去了岭南,理由是“言事不实,扰乱朝纲”。长安城里的官员们这才惊觉,这笑面虎的爪子,比谁都锋利。
张九龄离京那天,细雨蒙蒙。李林甫特意带着酒去城外送行,握着张九龄的手唉声叹气:“张大人,您这一走,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可这都是陛下的意思,我在旁边说了多少好话都没用,真是对不住您啊。”
张九龄猛地抽回手,雨水打湿了他的须发,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李林甫,你不必惺惺作态!你这‘口蜜腹剑’的伎俩,骗得了陛下,骗不了天下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会遭报应!”
李林甫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动怒,只看着张九龄登上马车,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等马车看不见了,他才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低声道:“这朝堂,以后该我说了算了。”
这开元年间,当真是热闹非凡——有姚崇灭蝗时的务实肯干,有后宫里王皇后与武惠妃的明争暗斗;有张说带着文人修书的笔墨风雅,有王忠嗣在边境杀敌的热血豪情;更有李林甫这样的新贵,在阴影里搅动着权力的浑水。李隆基坐在龙椅上,一边看着《唐六典》的定稿满心欢喜,一边听着武惠妃的软语温言,偶尔也会收到边境的捷报与老臣的谏言。只是这重重迷雾之中,他还能否守住初心,带领大唐走向真正的巅峰?王皇后与武惠妃的争斗,最终会落得怎样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