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仓也点点头:“我看也是。老栓那个人耳根子软,肯定是被他侄子撺掇的。”
谢文东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走到西坡上,他们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块石头,旁边的蓝布袋子不见了。谢文东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发现脚印是往村北的方向去的,而且脚印很熟悉——那是刘建国常穿的那双旧布鞋,鞋底有个明显的补丁,是上次彩霞帮他补的,她还念叨过这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
“走,去刘建国家里看看。”谢文东站起身,往村北走去。李二柱和王满仓跟在后面,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
走到刘建国家门口,刘建国正蹲在屋檐下,假装修理一把断了柄的镰刀,听见开门声猛地抬头,看见谢文东三人,脸色“唰”地白了,手里的锤子“当啷”掉在地上。
“东……东子哥,你们咋来了?”他慌忙站起身,手在衣角上胡乱擦着,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谢文东的眼睛。
谢文东没说话,目光落在院角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蓝布袋子上——袋子口没扎紧,露出金黄的麦粒,和刘老栓说的一模一样。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袋子,麦粒还带着太阳晒过的温度,显然刚藏过来没多久。
“建国,这麦子是咋回事?”谢文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建国往后缩了缩,嘴硬道:“这是我家自己收的麦子,跟你们有啥关系?”
“你家自己收的?”李二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指着袋子,“刘大叔家丢的麦子就是蓝布袋子装的,你家啥时候有这种袋子了?再说你家那点地,能收这么多麦子?”
刘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却还想狡辩:“我……我就是借了个蓝布袋子,你们别血口喷人!”
这时,王满仓走到袋子旁,弯腰捡起一根麦秸秆,放在手里看了看:“建国,你家种的麦子是老品种,秸秆上有黄斑,可这袋子里的麦子,秸秆是青的,跟互助组种的‘分层播种’的麦子一模一样。你说说,这咋解释?”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刘建国再也撑不住了。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叔,东子哥,我错了……我不该偷刘大叔的麦子,也不该瞎传你们的闲话……”
谢文东皱了皱眉:“你为啥要这么做?”
刘建国低下头,声音含糊地说:“我……我看着互助组丰收,县工作组还表扬你,心里不服气。我叔也说,你出风头占了好处,我就想栽赃你,让互助组散了……”
“你这混小子!”王满仓气得发抖,“东子为了互助组,天天起早贪黑,连自家的地都顾不上,你倒好,背地里搞这些鬼把戏!老栓知道你这么干吗?”
提到刘老栓,刘建国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没敢跟我叔说,我怕他骂我……我想着,只要把麦子藏起来,大伙就会怀疑东子哥,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一声怒喝:“你这个畜生!”
众人回头,只见刘老栓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刘老栓不放心,跟着找了过来,正好听见刘建国的话。他几步走到刘建国跟前,扬起拐杖就打:“我让你偷东西!我让你瞎造谣!东子待咱不薄,你咋能这么对他!”
刘建国不敢躲,任由拐杖打在身上,嘴里不停喊着:“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谢文东赶紧上前拉住刘老栓的手:“刘大叔,别打了,建国已经知道错了。”
刘老栓喘着粗气,放下拐杖,看着谢文东,眼圈突然红了:“东子,叔对不住你。之前我听信建国的鬼话,跟你找茬,还怀疑你……你别往心里去。”
谢文东笑了笑:“刘大叔,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建国也是一时糊涂,只要他以后好好跟着互助组干,就行。”
这时,互助组的其他人也找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明白了咋回事。李二柱嚷嚷着要把刘建国送到村里的治安队,却被谢文东拦住了。
“二柱,算了。”谢文东看着众人,“建国已经认错了,还把麦子还回来了,咱就给他一次机会。互助组是大伙的家,只要愿意为这个家出力,咱就欢迎。”
刘建国听了这话,眼圈也红了,他走到谢文东跟前,深深鞠了一躬:“东子哥,谢谢你。以后我肯定好好干,再也不搞歪门邪道了。”
大伙见谢文东这么大度,都纷纷点头,说东子这组长当得,既有本事又有度量。刘老栓也拍着胸脯说,以后肯定跟着谢文东好好干,绝不再拖互助组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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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刘建国把麦子送回了刘老栓家,还主动在打谷场跟大伙认错,说之前的传言都是他瞎编的,彩霞的账本没问题,谢文东也没给县工作组送礼。大伙看他态度诚恳,也就没再追究。
麦收结束后,互助组按每家的出工数和人口,把麦子分了下去。每家都分到了比往年多一半的麦子,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