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汀相对冷静一些,但灰色的眼眸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走到利布拉的房门前,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那声音不像伪装,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释放感?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敲门,只是低声对众人说:“她……在哭。”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云茹的一些怒火。哭泣?利布拉也会这样哭泣?那个曾经视人命如草芥、笑容扭曲的厄普西隆异教?这和她取得的“辉煌”成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兀尔德女士一直没有说话,她默默地看着那张通知书,又看了看利布拉紧闭的房门,眼中充满了担忧远多于惊讶。她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通知书上冰冷的徽记,叹了口气:“这孩子……一定是吃了我们想象不到的苦头……” 作为医生和母亲,她更敏锐地察觉到了利布拉状态的不对劲——那不仅仅是疲惫,更像是一种精神与身体都被透支到极限后的崩溃。
“吃苦头?”云茹冷笑一声,语气依旧尖锐,“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戏!为了获取信任,或者为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云茹。”兀尔德女士看向她,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不要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刚刚似乎取得了某种突破,却又明显处于痛苦中的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如果她真的心怀不轨,加入‘影袭’对她有什么好处?那里汇聚的是全球的精英,监管只会比我们这里更严格。”
云茹噎住了,她无法反驳母亲的话,但心中的疑虑和那份被比下去的微妙不甘,让她无法轻易释怀。
房间内,利布拉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最终归于寂静。仿佛刚才那阵情绪爆发,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宿舍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庆祝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困惑和暗流涌动的紧张。美味的菜肴无人再动,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利布拉的这张录取通知书,像一颗投入深水炸弹,不仅证明了她拥有远超她们预估的实力或价值,更彻底搅乱了她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而微妙的关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监视、被怜悯的“囚徒”,而是即将成为“阿尔法”最顶尖部队的一员,一个与她们身份、地位甚至可能立场都变得复杂难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