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门轴转动声打破了这悲恸的静谧。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投下一道修长而……熟悉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影子。
维尔汀还沉浸在悲伤中,以为是十四行诗开完会回来汇报情况,她头也没回,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下意识地问道:“十四行诗……会议结束了吗?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然而,回应她的,并非十四行诗那清脆冷静的声音。
而是一个……她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听到的、带着一丝疲惫沙哑、却依旧蕴含着独特冷静与力量的嗓音,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无奈的叹息:
“大家应该是没有,但我有。”
那个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语,然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问道:
“你们两个……为了我……哭了多久?”
维尔汀的大脑仿佛被冻结了,一时间根本无法处理这个声音所承载的信息。她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迷迷糊糊地、顺着对方的话哽咽着回应:
“无时无刻,我们都在想着你,云——茹?”
最后一个名字,她是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敢置信的试探性语气说出的。
然而,就在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了!某种巨大的、荒谬的、足以颠覆一切的预感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神经!
她几乎是机械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迅速聚焦——
门口,逆光站立着一个人。
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新鲜的擦伤,残破沾灰的外骨骼装甲……以及那头绝不可能认错的粉色六马尾!
“什……什么……”维尔汀的嘴唇剧烈颤抖,她猛地站起,双腿发软踉跄着向前。
而沙发上,阿丽兹的反应更为炸裂!在看清门口身影的零点一秒内,她所有的醉意和颓废被一种核爆般的狂喜彻底蒸发!
“云茹姐!!!”
那一声呐喊几乎掀翻屋顶!阿丽兹像是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能量,整个人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弹簧玩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她甚至顾不上穿鞋,赤着脚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带着一阵风扑向了门口!
她完全没有减速,也没有任何犹豫,猛地、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云茹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穿着装甲的云茹都不得不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呜呜呜云茹姐!!”阿丽兹根本不管那装甲的冰冷和坚硬,双手死死环抱住云茹的腰,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她激动得无以复加,像一只极度渴望主人爱抚和气息的小兽,拼命地、反复地用自己滚烫的脸颊和额头去蹭云茹裸露在装甲领口外的脖颈和锁骨处的肌肤。那里还带着外面的风尘和一丝硝烟味,但对阿丽兹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真实、最温暖、最令人安心的气息!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你答应过要看着我们解放世界的!呜呜呜……我想死你了!我真的想死你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坏蛋!大坏蛋!!”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云茹的颈窝,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极致喜悦和这十几日积累的所有委屈与恐惧。
被她像树袋熊一样死死缠住的云茹,先是身体微微一僵,似乎不太适应如此炽热直白的感情表达,但随即,那总是紧抿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冰冷装甲覆盖的手臂有些笨拙地、却最终温柔地环住了阿丽兹剧烈颤抖、哭得一塌糊涂的后背,轻轻拍着。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云茹的声音依旧带着疲惫的沙哑,却透着一丝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鼻涕眼泪都蹭我装甲上了,很难清理的。”
这时,维尔汀也终于踉跄着走到面前,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触碰云茹的手臂,确认着这份真实的触感。
“……真的……是你……”她泪水奔流,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带着巨大惊喜的笑容。
云茹抬起头,看向维尔汀,目光在她憔悴的脸色和依旧在渗血的手掌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清晰的心疼。
“嗯,回来了。”她对着维尔汀轻轻点头,然后目光又落回怀里还在不停抽噎、死命抱着她不放的阿丽兹头上,语气故意带上了一点调侃:
“我说……我才‘不在’几天啊?听说某小只就彻底摆烂了?不仅会议缺席,还躲在房间里借酒消愁,把房间搞得像被狂兽人扫荡过?甚至还把我们临危受命的维尔汀气得够呛?”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阿丽兹的额头:“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吵着要当“急先锋”的阿丽兹啊。是不是趁我不在,就偷懒不好好工作了?”
这熟悉的、带着些许戏谑的责备语气,仿佛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