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治臣的罪。恳请陛下能留意这些话。”(奏疏到此结束。)
《江表传》里还记载,孙皓后来的行为越来越残暴,陆凯看出吴国迟早要亡在他手里,于是又上了一封奏疏,字字恳切:“臣听说坏事不能积累,过错不能放任;积累坏事、放任过错,就是国家丧乱的根源。所以古代贤君都怕听不到自己的过失,特意设了‘进善旌’(让百姓挂建议的旗子)、‘敢谏鼓’(让大臣敲鼓提意见)。卫武公九十岁了,还盼着有人提醒自己过错,《诗经》专门歌颂他的德行,士人也都佩服他的品行。可臣看陛下,根本没有想听劝诫的心思,反而一天天在积累过错,臣心里特别担忧,这亡国的征兆已经很明显了啊!所以臣姑且把关键问题列出来,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陛下该克制自己、遵守礼法,继承发扬先帝的德行,可不能把臣的话当耳旁风,继续放纵奢侈。一旦奢侈成了习惯,官吏就会天天欺骗百姓;百姓离心,君主就不会信任下属,下属也会怀疑君主,骨肉亲人互相争斗,王公贵族四处逃亡。臣虽然愚笨,看不懂天命,但凭着良心判断,吴国撑不过二十年了。臣常常痛恨夏桀、商纣这样的亡国之君,也不想让后人再痛恨陛下啊!臣受国家恩惠,侍奉了三代君主,现在一把年纪,又遇上陛下在位,没法跟着世俗随波逐流。就算像比干、伍员那样,因为忠诚被杀、因为正直被怀疑,臣也觉得够了,没什么遗憾的。就算死后埋在土里,也对得起先帝,只盼陛下能反复思考,保住江山社稷啊!”
早先孙皓刚打算营建宫殿时,陆凯就上过奏疏劝谏,可孙皓根本不听。陆凯只好再上一封奏疏,态度更急切:“臣听说要建宫殿,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才一次次上奏,可奏疏大多被留在宫里,没得到回复。臣心里难受得叹气,就盼着陛下能下令停工。昨天吃饭时,接到陛下的诏书,说:‘你劝谏的话,确实有大方向的道理,可不符合我的想法。怎么了?这宫殿不吉利,就该避开它,难道要因为怕劳役,就一直住在不吉利的宫殿里吗?做父亲的住得不安稳,儿子又能依靠谁呢?’臣捧着诏书,读了一遍又一遍,胸口像堵了东西一样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臣已经六十九岁了,爵位俸禄已经超过预期,还能有什么奢求?之所以一次次说这些难听的话,是因为臣想起大皇帝(孙权)开创基业时,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力,头发早早熬白,晚年还穿着铠甲征战。天下刚安定没多久,大皇帝就去世了,只要是有呼吸、能说话的人,没有不伤心的,就像失去了父母一样。后来幼主(孙亮)继位,权力落在大臣手里,军队连年征战耗费钱财,百姓也因为战乱受损。奸臣干预朝政,国库早就空了。现在强大的敌人就在眼前,蜀汉已经灭亡,咱们这些疲惫的百姓,本该好好休养,全力发展生产,防备意外情况。而且刚迁都没多久,又赶上战事,士兵流离失所,各州郡不得安宁,现在又要大兴土木,从各地征调人力物资,这根本不是保住国家、治理好天下的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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