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将官们皆面露难色——眼下正是盛夏,雪山融水汹涌,河面比平日宽出近丈,别说渡船,便是想架浮桥,也会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将军,这河……”封常清刚开口,便被高仙芝抬手止住。
高仙芝的目光掠过河面,望向对岸云雾缭绕的山峦,忽然问:“此地夜间最冷时,河水能冻上薄冰?”
身边的向导忙答:“是!这高原上昼夜温差能差出三十多度,白日里太阳一晒,河水能漫过石头;可到了后半夜,水边能结起冰碴子,水流也缓得多!”
高仙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手指重重叩在舆图上的喷赤河:“就等今夜三更。”
三更时分,喷赤河果然如向导所言,水流放缓了大半,月光洒在河面上,映出细碎的粼光,不再是白日里那般汹涌。高仙芝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士兵们扛着事先扎好的羊皮筏子冲入水中,筏子上的火把被罩上麻布,只透出微弱的光。
赵崇玼与张起灵率领的北路军先头部队率先渡河,他们踩着及腰的冷水,悄无声息地摸到对岸,迅速占领了河边的几处隐蔽礁石,搭起弓箭警戒。随后,贾崇瓘的南路军也借着夜色渡过河去,朝着城南的木栅护墙潜行。
高仙芝亲率中军,护着边令诚登上最后一批筏子。渡到河心时,边令诚扶着筏子边缘,看着水下隐约晃动的影子,声音有些发颤:“高将军,这水里……莫不是有鳄鱼?”
高仙芝眼也不眨地盯着对岸:“吐蕃人比鳄鱼凶。”
说话间,筏子已抵岸边。高仙芝一跃而上,抽出腰间横刀,低声喝道:“按原计划,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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