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大地,经过混乱后渐渐恢复色彩。裂缝消失,山峦与河流重新显露,草木从枯萎中迅速返青,像是被无形的手笔重新描绘。苏若雪轻轻落在林凡身侧,纤手托着命缘羽笔,眼底的担忧逐渐化作柔光。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里既有关切也带着微微颤抖。
林凡长出一口气,笑着摇头:“比想象的要好,只是……好像多背了几页书。”
“书?”白灵挑了挑眉,带着惯有的俏皮,“你是说,那些新生的纹路?”
林凡点头,抬手指向自由命图的上空。那片光墨交错的图卷,此刻静静悬浮,表面出现一条条极细的银色线条,像是未完成的章节,正等待落笔。他能感受到,那里面储藏着有关“渊后”的全部可能,但它们并不会自动显现,而是要靠他与同伴一起书写。
陆远目光深邃,手里捧着残存的“初序”印页,轻声道:“深渊的篇章被我们收束,可它的注脚还没被完全解释清楚。看这些纹路,像是空白目录——说明渊后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命魂区域。”
“换句话说,”白灵双手抱胸,“我们才刚翻开下一卷?”
林凡轻笑,心底却没有完全放松。他知道,从“命狩”到“自由命图”,每一个新阶段都比前一个更加不可预测;而刚才渊核最后迸出的那道幽蓝光芒,也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能在图卷的边缘,感知到一丝极浅的阴影,若有若无,仿佛在等待时机。
“大家先恢复。”他沉声开口,“我需要一点时间,把这些新篇章梳理出来,看看哪些是可以立刻踏足的,哪些可能藏着陷阱。”
苏若雪点头,旋即引导灵息,帮助白灵与陆远调息。几人盘坐在清理后的高地上,周围安静得只剩风声,偶尔有墨光从地面升起,像是渊后世界的祝福。林凡闭上眼,将命魂与自由命图彻底融合,开始细察新出现的“章节”。
命魂识海里,星点缓缓汇聚成一个宏大的书卷幻象。书卷被分为九段,每一段都写着淡金色的字迹:
渊后索引·一至九
但只有第一段微微亮起,标题朦胧:“序幕:无名之域”。
“无名之域?”林凡暗暗咀嚼着这个名字,忽而想起在深渊边缘听到的那句“命书·后序——试读篇”。他隐隐明白,这恐怕就是那道声音想引他们去的地方。
正当他打算继续推演时,书卷深处突然掠出一抹寒光,化作一张陌生面孔的投影——线条简练,轮廓几乎被墨气覆盖,只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瞳孔。那眼神冰冷,却又像在笑。
“自由命图……终于有人能把‘渊’写完了。”声音低哑,仿佛跨越无数纸页,“但书写并不意味着理解,你们只是开启了后半场。”
林凡蓦地睁眼,冷意爬上脊背。他察觉到,那投影并非单纯的幻象,而是某种意识通过命图传递的信息。
“是谁!”白灵感应到波动,立刻跃起,警惕地凝视四周。
“可能是暗影阵营的新角色。”陆远眯起眼,语气冷静,“渊后篇章必然不止我们在写。”
苏若雪握紧林凡的手,轻声道:“不论是谁,他想告诉我们的是——还有更深的内容,埋在‘无名之域’。”
林凡缓缓点头,指尖掠过命笔的笔锋,淡淡道:“那就去‘无名’看看,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翻书。”
他话音未落,天空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自由命图上的银线缓缓汇聚成一扇虚幻的大门,门扉半开,隐约可见门内是一片雾海,星点闪烁,仿佛另一种时空。
林凡凝望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林凡迈步走向那扇由“银线”汇聚而成的大门。每踏出一步,脚下的世界都轻轻震荡,仿佛在为他让出一条通往未知的路。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吟诵声,不知来自何处,像有人在纸页间翻阅着沉睡的历史。
苏若雪、白灵、陆远同时站起,跟在他身后。白灵嘴角带着惯有的笑意,却难掩眼底的紧张:“凡哥,你确定要现在就进去?刚刚那家伙的声音明显在诱你。”
“也许是诱饵。”林凡没有回头,笔锋微微颤动,“但也是唯一能让我们接触‘无名之域’的线索。我们不能在自由命图的门口徘徊一辈子。”
陆远缓缓点头:“他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后半场的确已经开始。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那就进去看看。”苏若雪轻轻握住林凡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迷失。”
林凡抬眸,目光穿过那扇门,看到里面的雾海像在呼吸,时而舒展,时而收缩,仿佛正等待他们的选择。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命笔,在空中写下“启”字。随着那一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