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完全由林木组成的世界中,密林之上,一个巨大的木球高悬天际。
木球通体墨褐绿,表面爬满成人腰身粗细的藤蔓,藤蔓间穿插着无数虬结的巨枝。
这是一个完全由林木纠缠而成的,扭曲的庞然巨兽,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
轰!
轰!
轰!
“巨兽”内部不断传来轰鸣,仿佛是它的心跳,每一次震动都让空间震颤,下方静谧树海也随之摇摆。
不过,那不是心跳声,而是刀刃劈砍木质的闷响。
木核内部,不见半点阴暗逼仄,反而亮如白昼。
刀光如飞,银亮如雪;血气轰鸣,赤红若霞。
侍女武王饱满的胸口,此刻剧烈起伏,手中的短刃挥舞如飞,嗡鸣声不断。
这件陪伴她很久的宝器,此刻似乎也快达到承受极限。
自出世以来,她从未碰过,如此难缠且无耻的对手。
“许长安,你个卑鄙小人,有本事现身一战!”
回应她的只有脚下“地面”暴动,无数粗壮如龙的木根藤蔓狂舞。
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点点锁死,她剩余的活动空间。
没有办法,她挥刀便砍,赤色刀光落在木根上,炸开漫天飞舞的木屑。
这些木根比精钢还硬,刀光划过的瞬间,断口处便涌出乳白色汁液。
下一秒,新的木根从断口处疯长,比之前更粗更密。
侍女武王心中涌起一股焦躁,这木相的 “生生之力”,比前面任何一相都要恶心。
尽管攻击性不如前者,但这无休止的生长、收缩,就像像一张缓慢收紧的巨网,要将她一点点勒死在这方寸之地。
她忍不住抬头望向头顶,一时间心急如焚。
今天定是栽了,外面战局如何?那两人是否还活着?
尽管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但如今他们是一根绳上蚂蚱。二人若死,南文风腾出手来,今日她插翅难逃。
这些念头像乱麻缠在心头,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绷紧,几乎要发狂。
“不能拖了!”
她低吼一声,尽管气血已经损耗过半,依旧疯狂燃烧体内气血。
她双手握刀,猛地朝着身前的木质壁层斩去。
百丈刀光如赤电飞舞,狠狠劈在壁层上,轰隆巨响中,壁层炸开一道近五百米深的凹陷。
无数木屑与断藤飞溅而出,但令人绝望的是,即使是最深处也没有透过半点外界天光。
这鬼东西,到底是有多厚?!
更绝望的是,深坑周围的脉络疯狂涌动,乳白汁液泉涌而出,顺着边缘快速凝结成新的木质层。
不过瞬息,那深坑便被彻底填补,新的木质层比之前更厚,泛着冷硬光泽。
她深吸一口气,刀刃在掌心攥得发紧,指节捏得泛白。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立地将许长安劈成八块。
但最憋屈的是,这位赤眉行走,从战斗开始就从未露过面。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
指尖按在短刀刀刃上,猛地用力一滑,殷红的精血顺着刀刃流淌。
精血渗入刀体,刀刃霎时间泛起灼热红光,刀身也逐渐亮起刺眼的血色纹路。
刀身微微震颤,发出嗡鸣哀响,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体内奔涌的气血也瞬间点燃,体表燃起精血燃烧得黑炎,漆黑火舌窜起三尺高。
衣袂被热浪掀得猎猎作响,背后血翼震动,每一根羽翎扇动间带起漆黑火浪,将周围藤蔓瞬间烧成灰烬。
她双目赤红,那是精血燃烧到极致的征兆。
手臂青筋暴起如虬龙,将暴涨得血气,尽数压向刀身 。
五丈长的刀罡骤然成型,刀身上缠绕着手臂粗的黑色闪电,劈啪作响。
连空间都被这刀罡压得微微凹陷,木球表面的藤蔓竟开始崩裂,像是被刀势提前震慑。
“喝 ——!”
一声低喝落下,她双手持刀,猛地斩向木球。
刀罡如暗红色的陨石撞向木核,刀罡迎风暴涨,瞬息之间已然暴涨千丈。
而刀出刹那,短刀终于承受不住极限力量,自刀柄处崩碎。
“无葬!”
刀刃碎片狂舞中,刀罡拖着漆黑尾焰,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灼热的轨迹。
斩落瞬间,没有轰鸣,只有一片诡异的死寂。
外层藤蔓瞬间灰飞烟灭,藤蔓未及再生便被黑色烟气缠上,再度化作焦灰。
不像是被劈开,刀罡所过之处,一切侵蚀化成齑粉。
原本生生不息的木根与藤脉,在这一刀面前如遇到克星,瞬间失去所有生机。
从内部开始向外崩解,像是被一场无形的 “葬礼” 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