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可能是一条……必死之路。
可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山谷下方，那些无忧无虑的孩童。
如果自己死了，他们又能活多久？
用自己这仅剩十年的残命，去换取家族的万世基业……
苍阳的内心在激烈挣扎，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资格，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辈……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苍阳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你要杀的人，在凌云城，名叫陆云。”
大长老那双血色星海般的眸子，依旧是那般淡漠，仿佛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子修为，虽然是紫府初期。但其实力，足以媲美紫府后期。”
话音落下，大长老看着苍阳，缓缓说道：“你若能杀了他，我可庇护你苍氏一族，五千年不倒。”
苍阳那枯败的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五千年的庇护……这足以让苍家，从一个随时可能覆灭的小家族，成长为真正的参天大树！
可他心中也无比清楚。
在五级城池内悍然杀人，无论成与不成，自己都绝无生路。
太虚神庭的规则，无人可以违逆。
这是用自己这仅剩十年的残命，去换家族的万世基业。
值得吗？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山谷中那些孩童天真烂漫的笑脸。
答案，不言而喻。
“好。”
苍阳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中，死气尽去，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没有丝毫犹豫，仅仅一个字，便定下了自己的生死。
大长老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淡漠地说道：“记住，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话音未落。
他那双血色星海般的眸子，微微一转，隔着重重阵法，望向了山谷深处苍家族人所在的方向。
那目光中，没有杀意，却比任何杀意都更加冰冷。
苍阳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前辈放心，晚辈明白。”他深深地低下头。
“呵呵。”
大长老嘴角泛起一抹森然的弧度，再不多言，身形便如一缕青烟，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虚空中。
七日后。
凌云城，传送殿。
一名身穿灰色布衣，气息衰败的老者，随着传送阵的光芒散去，出现在了殿内。他默默走出传送殿，看着眼前这座巍峨古老的城池，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无比。
他，就是苍阳。
他来此，只为一件事——杀人。
苍阳的目光平静，心中却在飞速计算着一切。
凌云城作为五级城池，城内禁绝厮杀。一旦动手，他要面对的，便是凌云城的守护力量——凌云卫。
他从其他渠道早已打听清楚。
凌云城内，遍布着太虚神庭布置下的监控法阵。任何超过一定界限的法力波动，都会在瞬间被法阵捕捉。
从异常发生，到最近的凌云卫小队抵达，最多也就是六十个呼吸的时间。
六十个呼吸！
这对于凡人而言或许不短，但对于修仙者，尤其是在电光火石的生死搏杀中，依旧是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是一个稍纵即逝的窗口。
而这些凌云卫，每一个都非同小可。
最低的要求，便是紫府后期修为，且根基必须是顶尖层次。
据说，太虚神庭招收卫队成员时，有一条硬性标准——紫府初期时，紫府世界外显必须达到二百丈以上，才有资格被考虑。
如此苛刻的条件，筛选出的自然都是天才。
到了紫府后期，这些人更是个个都能调动足足八分基础的界海之力。这在同阶修士中，已是极为强横的存在。
这还只是个体。
凌云卫出动，皆是十人一队。
十人结成战阵，心意相通，法力相融，在阵法加持下，瞬间便可催动超过百份的界海之力！
这股力量，足以轻易镇压乃至灭杀寻常的金丹真人。
这，也正是五级城池威严的由来，是无人敢在此地放肆的根本原因。
苍阳却是无所谓。
他不是一般的金丹。
他是金丹后期。
一个寿元将尽，将自身一切都赌在这一击上的金丹后期！
紫府境？金丹境？
看似只差一个大境界，可实际上，却是天与地的区别。
凌云卫？十人战阵？百份界海之力？
很强。
甚至能困住金丹中期。
可他，是金丹后期。
并且，他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和凌云